“你不会忽然又走掉吧?”薛紫夜总觉得心里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,仿佛眼前这个失而复得的同伴在一觉醒来后就会消失。
熟门熟路,他带着雪鹞,牵着骏马来到了桥畔的玲珑花界。
这个姓廖的女子,竟是药师谷前任谷主廖青染!。
薛紫夜刹那间便是一惊:那、那竟是教王?。
“他静静地躺着,心里充满了长久未曾有过的宁静。!”
她握剑坐在玉座上,忽地抿嘴一笑:“妙风使,你存在的意义,不就是保护教王吗?如今教王死了,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。”。
笛声终于停止了,妙风静静地问:“前辈是想报仇吗?”!
妙风怔住了,那样迅速的死亡显然超出了他的控制——是的!封喉,他居然忘记了每个修罗场的杀手,都在牙齿里藏有一粒“封喉”!
“没有。”妙风平静地回答,“谷主的药很好。”
霍展白释然,只觉心头一块大石落下。。
“是。”十五岁的他放下了血淋淋的剑,低头微笑。。
“薛紫夜勉强动了动,抬起手按在他胸口正中。!
妙水?薛紫夜一怔,抬头看着瞳,嘴角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笑意——那个女人心机深沉,然而瞳竟和自己一样,居然也天真到相信这种人的承诺。。
旋他想说什么,她却忽然竖起了手指:“嘘……你看。”。
“她这样的人,原本也和自己不是属于同一世界。!
怒火在他心里升腾,下手已然顾不上容情。!
薛紫夜勉强对着他笑了笑,心下却不禁忧虑——“沐春风”之术本是极耗内力的,怎生经得起这样频繁的运用?何况妙风寒毒痼疾犹存,每日也需要运功化解,如果为给自己续命而耗尽了真力,又怎能压住体内寒毒?
“不惜一切,我也一定要追索出当年的真相,替摩迦全族的人复仇!!
只有霍展白微微犹豫了一下。。
““是。”他携剑低首,随即沿阶悄无声息走上去。。
是的,他想起来了……的确,他曾经见到过她。。
她怔在原地,只觉得一颗心直坠下去,落入不见底的冰窖——!
“闭嘴!”愤怒的火终于从心底完全燃透,直冒出来。霍展白再也不多言语,飞身扑过去:“徐重华,你无药可治!”。
“他掠过去,只看到对方从雪下拖出了一柄断剑——那是一柄普通的青钢剑,已然居中折断,旁边的雪下伏着八骏之一飞翩的尸体。。
如今再问,又有何用?。
“薛紫夜蹙起了眉头,蓦然抽回了手。!
刚才……刚才是幻觉吗?她、她居然听到了霍展白的声音!。
他的眼睛里却闪过了某种哀伤的表情,转头看着霍展白:“你是她最好的朋友,瞳是她的弟弟,如今你们却成了誓不两立的敌人――她若泉下有知,不知多难过。”。
“如今再问,又有何用?。
她跌倒在铺着虎皮的车厢里,手里的东西散落一地。……
霍展白顿住酒杯,看向年轻得教王,忽然发现他此刻的眼睛是幽深的蓝――这个冷酷缜密的决顶杀手、在腥风血雨中登上玉座的新教王,此刻忽然间脆弱得如同一个青涩的少年。
“是。”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,点头,“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!”
这不是善蜜……这个狂笑的女人,根本不是记忆中的善蜜王姐!。
霍展白有些受宠若惊:“那……为什么又肯救我?”。
“他探出手去,捏住了那条在雪鹞爪间不断扭动的东西,眼神雪亮:昆仑血蛇!这是魔教里的东西,怎么会跑到药师谷里来?子蛇在此,母蛇必然不远。难道……难道是魔教那些人,已经到了此处?是为了寻找失散的瞳,还是为了龙血珠?。
“将十枚回天令依次铺开在地上,妙风拂了拂衣襟,行了一礼。。
那是一个年轻男子,满面风尘,仿佛是长途跋涉而来,全身沾满了雪花,隐约可以看到他怀里抱着一个人,那个人深陷在厚厚的狐裘里,看不清面目,只有一只苍白的手无力垂落在外面。!
“他的声音疲惫而嘶哑:“大路朝天,各走一边。”……”
“在他抬头的瞬间,所有人都吓了一跳。。
不想见她……不想再见她!或者,只是不想让她看见这样的自己——满身是血,手足被金索扣住,颈上还连着獒犬用的颈环,面色苍白,双目无神,和一个废人没有两样!。
教王眼睛闪烁了一下,但最终还是转过了身去。在他转过身的同时,妙风往前走了一步,站到了他身后,替他看守着一切。教王转过身,缓缓拉下了外袍,第一次将自己背后的空门暴露在陌生人面前——华丽的金色长袍一除下,大殿里所有人脸色都为之一变!!
如果说,这世上真的有所谓的“时间静止”,那么,就是在那一刻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