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哪是当年那个风流倜傥、迷倒无数江湖女子的卫五公子？分明是河东狮威吓下的一只绵羊。霍展白在一旁只看得好笑，却不敢开口。

    对于杀戮，早已完全地麻木。然而，偏偏因为她的出现，又让他感觉到了那种灼烧般的苦痛和几乎把心撕成两半的挣扎。

    谁？有谁在后面？！霍展白的酒登时醒了大半，一惊回首，手下意识地搭上了剑柄，眼角却瞥见了一袭垂落到地上的黑色斗篷。斗篷里的人有着一双冰蓝色的璀璨眼睛。不知道在一旁听了多久，此刻只是静静地从树林里飘落，走到了亭中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脸色不变，冷冷道：“我不认为你值那么多钱。”。

    “然而，终究抵不过脑中刀搅一样的痛，他的反击只维持了一瞬就全身颤抖着跪了下去。！”

    “就在摩迦村寨的墓地。”雅弥静静道，“那个人的身边。”。

    而他们就站在冰上默然相对，也不知过去了多长的时间。！

    “紫夜，”霍展白忽然转过身，对着那个还在发呆的女医者伸出手来，“那颗龙血珠呢？先放我这里吧——你把那种东西留在身边，总是不安全。”

    妙风默默看了她一眼，没有再说话，只是将双手按向地面。

    群獒争食，有刺骨的咀嚼声。。

    ——怎么还不醒？怎么还不醒！这样的折磨，还要持续多久？。

    “那曲子散入茏葱的碧色中，幽深而悲伤。！

    妙风面上虽然依旧有微笑，但眼里也露出了忧虑之色。。

    旋那个少年沉浮在冰冷的水里，带着永恒的微笑，微微闭上了眼睛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低眼，督见了手巾上的斑斑墨迹，忽然间心底便被狠狠扎了一下——！

    的确，在离开药师谷的时候，是应该杀掉那个女人的。可为什么自己在那个时候，竟然鬼使神差地放过了她？！

    鼎剑阁七剑里的第一柄剑。

    “背后的八剑紧紧追来，心胆俱裂的她顾不得别的，直接推开了那一扇铁门冲了进去——一股阴冷的气息迎面而来，森冷的雪狱里一片黑暗，只有火把零星点缀，让她的视觉忽然一片黯淡，什么也看不见了。！

    妙风终于微微笑了笑，扬了扬手里的短笛：“不，这不是笛子，是筚篥，我们西域人的乐器——以前姐姐教过我十几首楼兰的古曲，可惜都忘记得差不多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后堂里叮的一声，仿佛有什么瓷器掉在地上打碎了。。

    瞳？薛紫夜的身子忽然一震，默然握紧了灯，转过身去。。

    “霍公子……”霜红忽地递来一物，却是一方手巾，“你的东西。”！

    于是，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，你一觞，我一盏，没有语言，没有计较，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，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，一分分地饮尽。。

    “她缓缓醒转，妙风不敢再移开手掌，只是一手扶着她坐起。。

    南宫老阁主站在一旁，惊愕地看着。。

    “星圣女娑罗在狂奔，脸上写满了恐惧和不甘。！

    ――是的，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，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，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，虽九死而不悔。如果可以，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，不离不弃，永远鲜明如新。。

    “还……还好。”薛紫夜抚摩着咽喉上的割伤，轻声道。她有些敬畏地看着妙风手上的剑——因为注满了内息，这把普通的青钢剑上涌动着红色的光，仿佛火焰一路燃烧。那是烈烈的地狱之火。。

    ““等回来再一起喝酒！”当初离开时，他对她挥手，大笑。“一定赢你！”。

    她抬起头在黑暗里凝视着他，眼神宁静：“我只是不明白，为什么你明知那个教王不过把你当一条狗，还要这样为他不顾一切？你跟我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吧？那么，你究竟知不知道毁灭摩迦村寨的凶手是谁？真的是黑水边上的那些马贼吗？”……

    雅弥转过了脸，不想看对方的眼睛，拿着书卷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——

    “追！”徐重华一声低叱，带头飞掠了出去，几个起落消失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，点头，“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！”。

    是谁？那个声音是如此阴冷诡异，带着说不出的逼人杀气。妙风在听到的瞬间便觉得不祥，然而在他想掠去保护教王的刹那，忽然间发觉一口真气到了胸口便再也无法提上，手足一软，根本无法站立。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微微笑了起来——已经不记得了？或许他认不出她的脸，但是她的眼睛，他应该还记得吧？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皱了皱眉头，向四周看了一下：“瞳呢？”。

    然而，那么多年来，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――！

    ““一个男丁人头换一百两银子，妇孺老幼每人五十两，你忘记了吗？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暮色初起的时候，霍展白和廖青染准备南下临安。。

    “不要挖我的眼睛！放我出去！放我出去！”。

    “请您爱惜自己，量力而行。”老侍女深深对着她弯下了腰，声音里带着叹息，“您不是神，很多事，做不到也是应该的——请不要像临夏祖师那样。”！

    “他……是怎么到你们教里去的？”薛紫夜轻轻问，眼神却渐渐凝聚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