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走吧。”没有半句客套,他淡然转身,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。
然而一语未毕,泪水终于从紧闭的眼角长滑而落。
沐春风?她识得厉害,立刻提起了全身的功力竭力反击,双剑交叠面前,阻挡那汹涌而来的温暖气流——雪花轰然纷飞。一掌过后,双方各自退了一步,剧烈地喘息。。
“好,东西都已带齐了。”她平静地回答,“我们走吧。”。
““那么,我想知道,明介你会不会——”她平静地吐出最后几个字,“真的杀我?”!”
十二年前那一夜的血色,已然将他彻底淹没。。
“动不了了吧?”看着玉座上那个微微颤抖的身形,瞳露出嘲讽,“除了瞳术,身体内!
“那一夜……”她垂下了眼睛,话语里带着悲伤和仇恨。
那是什么样的感觉?悲凉,眷恋,信任,却又带着……又带着……
夏之园里,绿荫依旧葱茏,夜光蝶飞舞如流星。。
“如果可以选择,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――”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,殊无半点喜悦,“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,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?我可不行。”。
“的确,在离开药师谷的时候,是应该杀掉那个女人的。可为什么自己在那个时候,竟然鬼使神差地放过了她?!
——今天之后,恐怕就再也感觉不到这种温暖了吧?。
旋妙空摸着面上的青铜面具,叹了一口气:看来,像他这样置身事外静观其变的人,教中还真是多得很哪……可是,她们是真的置身事外了吗?还是在暗度陈仓?。
““好。”黑夜里,那双眼睛霍然睁开了,断然说了一个字。!
她从枕畔药囊里摸出了一把碧灵丹,看也不看地全数倒入口中。!
那,也是他八年来第三次提出类似的提议。
“他忽然间发现自己无法遏制地反复想到她。在这个归去临安终结所有的前夜,卸去了心头的重担,八年来的一点一滴就历历浮现出来……那一夜雪中的明月,落下的梅花,怀里沉睡的人,都仿佛近在眼前。!
那场血腥的屠杀已经过去了十二年。可那一对少年男女从冰上消失的瞬间,还烙印一样刻在他的记忆里——如果那个时候他手下稍微容情,可能那个叫雪怀的少年就已经带着她跑远了吧?就可以从那场灭顶之灾里逃脱,离开那个村子,去往极北的冰之海洋,从此后隐姓埋名地生活。。
““要回信吗?”霜红怔了一怔。。
“是不是大光明宫的人?”廖青染咬牙,拿出了霜红传信的那方手帕。。
薛紫夜强自压住了口边的惊呼,看着露出来的后背。!
“是……假的?”霍展白一时愣住。。
“出来的时候,感觉风很郁热,简直让人无法呼吸。。
“老五?!”。
“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,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。!
原来……那就是她?那就是她吗?!。
“雪怀……”薛紫夜喃喃叹息,揭开了大氅一角,看了看那张冰冷的脸,“我们回家了。”。
““多谢。”妙风欣喜地笑,心里一松,忽然便觉得伤口的剧痛再也不能忍受,低低呻吟一声,手捂腹部踉跄跪倒在地,血从指间慢慢沁出。。
他在极度的疲倦之下沉沉睡去。……
所有的剑,都在刺破他衣衫时顿住。
她叹了口气,想不出霍展白知道自己骗了他八年时,会是怎样的表情。
他想呼号,想哭喊,脸上却露不出任何表情。。
她忽然疯了一样地扑过来,拔开了散落在病人脸上的长发,仔细地辨认着。。
““那个人,其实很好看。”小晶遥遥望着冰上的影子,有些茫然。。
““还……还好。”薛紫夜抚摩着咽喉上的割伤,轻声道。她有些敬畏地看着妙风手上的剑——因为注满了内息,这把普通的青钢剑上涌动着红色的光,仿佛火焰一路燃烧。那是烈烈的地狱之火。。
他把魔宫教王的玉座留给瞳,瞳则帮他扫清所有其余七剑,登上鼎剑阁主的位置,而所有的同僚,特别是鼎剑阁的其余七剑,自然都是这条路上迟早要除去的绊脚石。如今机会难得,干脆趁机一举扫除!!
“侍女们无计可施,只好尽心尽力准备她的行装。……”
“每一次他来,她的话都非常少,只是死死望着屏风对面那个模糊的影子,神情恍惚:仿佛也已经知道这个男子将终其一生停驻在屏风的那一边,再也不会走近半步。。
“这一次,无论如何,都要把他从那里带出来了……”。
薛紫夜冷笑:还是凶相毕露了吗?魔教做事,原来也不过如此吧?!
她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,但却清楚地知道,眼前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凶手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