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是真的……那个女人借着替他疗伤的机会,封住了他的任督二脉!
“徐夫人便是在此处?”廖青染背着药囊下马,看着寒柳间的一座小楼,忽然间脸色一变,“糟了!”
“瞳。”他想也不想地回答,话音刚落身体却动了动,忽然间起了痛苦的抽搐,“不,我不叫瞳!我、我叫……不,我想不起来……”。
他们当时只隔一线,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,永不相逢!。
“然而刚想到这里,他的神志就开始慢慢模糊。!”
妙风面上虽然依旧有微笑,但眼里也露出了忧虑之色。。
妙风平静地抬起了眼睛:“妙水,请放过她。我会感激你。”!
霍展白怔怔地看着他一连喝了三杯,看着酒液溢出他地嘴角,顺着他苍白的脖子流入衣领。
说到这里,仿佛才发现自己说得太多,妙风停住了口,歉意地看着薛紫夜:“多谢好意。”
一顶软轿落在了雪地上,四角上的银铃在风雪中发出清脆的响声。。
“小心!”廖青染在身后惊呼,只听“哧啦”一声响,霍展白肩头已然被利刃划破。然而他铁青着脸,根本不去顾及肩头的伤,掌心内力一吐,瞬间将陷入疯狂的女子震晕过去。。
“习惯性地将剑在心脏里一绞,粉碎了对方最后的话,瞳拔出滴血的剑,在死人身上来回轻轻擦拭,妖诡的眼神里有亮光一闪:“你想知道原因?很简单:即便是我这样的人,有时候也会有洁癖——我实在不想有你这样的同盟者。”!
“真是经不起考验啊,”教王拨弄着那个头颅,忽然转过眼来看他,“是不是,瞳?”。
旋“不必,”妙风还是微笑着,“护卫教王多年,已然习惯了。”。
“瞳终于站起,默然从残碑前转身,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。!
“你为此枉担了多少年虚名,难道不盼早日修成正果?平日那般洒脱,怎么今日事到临头却扭捏起来?”旁边南宫老阁主不知底细,还在自以为好心的絮絮劝说。他有些诧异对方的冷淡,表情霍然转为严厉,“莫非……你是嫌弃她了——你觉得她嫁过人生过孩子,现在又得了这种病,配不上你这个中原武林盟主了,是不是?”!
不然的话,血肉之躯又怎能承受种种酷刑至此?
“十二年前,十四岁的自己就这样和魔鬼缔结了约定,出卖了自己的人生!他终于无法承受,在黑暗里低下了头,双手微微发抖。!
“如果我执意要杀她,你——”用金杖点着他的下颌,教王冷然道,“会怎样?”。
“薛紫夜在夜中坐起,感到莫名的一阵冷意。。
他走到窗边,推开窗子看下去,只见一队花鼓正走到了楼下,箱笼连绵,声势浩大。一个四十来岁的胡人骑着高头大马,在玲珑花界门口停了下来,褐发碧眼,络腮胡子上满脸的笑意,身后一队家童和小厮抬着彩礼,鞭炮炸得人几乎耳聋。。
她俯身温柔地在他额上印下一个告别的吻,便头也不回地离开。!
――这个人刚从血腥暴乱中夺取了大光明宫地至高权力,此刻不好好坐镇西域,却来这里做什么?难道是得知南宫老阁主病重,想前来打乱中原武林的局面?。
““秋水……秋水……”他急切地想说什么,却只是反复地喃喃地念着那个名字。。
“嘎。”听到“笑红尘”三个字,雪鹞跳了一跳,黑豆似的眼睛一转,露出垂涎的神色。。
“她跪在雪地上筋疲力尽地喘息,将雪怀的尸体小心翼翼地移入坑中。!
然而,那么多年来,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――。
“脸上尚有笑容。”。
“所有人都死了,只留下他一个人被遗弃在荒原的狼群里!。
里面有一条细细的蛇探出头来,吞吐着红色的信子。……
太阳从冰峰那一边升起的时候,软轿稳稳地停在了大光明殿的玉阶下,殿前当值的一个弟子一眼看见,便飞速退了进去禀告。
“谁?”霍展白眉梢一挑,墨魂剑跃出了剑鞘。
她平复了情绪,缓缓起身出轿,踏上了玉阶。妙风缓步随行,旁边迅速有随从跟上,手里捧着她的药囊和诸多器具,浩浩荡荡,竟似要做一场盛大法事一般。。
“太晚了吗?”霍展白喃喃道,双手渐渐颤抖,仿佛被席卷而来的往事迎面击倒。那些消失了多夜的幻象又回来了,那个美丽的少女提着裙裾在杏花林里奔跑,回头对他笑——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玩笑,却不知,那是她最初也是最后的请求。。
“瞳的眼眸沉了沉,闪过凌厉的杀意。。
“他没有再去看——仿佛生怕自己一回头,便会动摇。。
“咔!”白色的风在大殿里一掠即回,手刀狠狠斩落在瞳的后背上。!
“她曾不顾自己性命地阻拦他,只为不让他回到这个黑暗的魔宫里——然而他却毫不留情地将她击倒在地,扬长而去。……”
“最终,他叹了一口气:“好吧,我去。”。
那些既敬且畏的私语,充斥于他活着的每一日里。。
然而,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。!
薛紫夜看着她走出去,心下一阵迟疑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