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怀……十四岁那年我们在冰河上望着北极星,许下一个愿望,要一起穿越雪原,去极北之地看那梦幻一样的光芒。
这位向来沉默的五明子看着惊天动地的变故,却仿佛根本不想卷入其中,只是挥手赶开众人:“所有无关人等,一律回到各自房中,不可出来半步!除非谁想掉脑袋!”
“冻硬了,我热了一下。”妙风微微一笑,又扔过来一个酒囊,“这是绿儿她们备好的药酒,说你一直要靠这个驱寒——也是热的。”。
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,成为佳话。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,更是个情种,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,指责她的无情冷漠。她却只是冷笑――。
“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,然而,谁都回不去了。!”
“你不会想反悔吧?”雅弥蹙眉。。
霍展白全身微微一震:瞳?魔教大光明宫排位第一的神秘杀手?!
他望着不停自斟自饮的霍展白,忽然间低低叹息——你,可曾恨我?如果不是我,她不会冒险出谷:如果不是我将她带走,你们也不会在最后的一刻还咫尺天涯……
地上已然横七竖八倒了一地马尸,开膛破肚,惨不忍睹。
剑却没有如预料一样地斩入颈部,反而听到身后的薛紫夜失声惊叫。。
“妙水,”他笑了起来,望着站在他面前的同胞姐姐,在这生死关头却依然没有说出真相的打算,只是平静地开口请求,“我死后,你可以放过这个不会武功的女医者吗?她对你没有任何威胁,你日后也有需要求医的时候。”。
“他不能确信那一刻瞳是不是真的醉了,因为在将那个珍贵的信物推到面前时,那双脆弱的眼里又浮起了坚定冷酷的神色:那是深深的紫,危险而深不见底。!
“不必,”妙风还是微笑着,“护卫教王多年,已然习惯了。”。
旋他缓缓跪倒在冰上,大口地喘息着,眼眸渐渐转为暗色。。
““你……非要逼我至此吗?”最终,他还是说出话来了,“为什么还要来?”!
——今天之后,恐怕就再也感觉不到这种温暖了吧?!
第二日日落的时候,他们沿着漠河走出了那片雪原,踏上了大雪覆盖的官道。
““放心。我要保证教王的安全,但是,也一定会保证你的平安。”!
薛紫夜醒来的时候,发现自己在奔驰的马背上。。
“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,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:“拿去!”。
“小夜姐姐?”回忆忽然和眼前重合了,他抓住了面前人的手,忽然间觉得疲倦和困乏,喃喃道,“都是假的……都是假的……”。
他在大笑中喝下酒去,醇厚的烈酒在咽喉里燃起了一路的火,似要烧穿他的心肺。!
两条人影风一样地穿行在皑皑白雪之中,隐约听得到金铁交击之声。远远看去,竟似不分上下。教王一直低着头,没有去与对手视线接触,而只是望着瞳肩部以下部分,从他举手投足来判断招式走向。。
““嘿,”飞翩发出一声冷笑,“能将妙风使逼到如此两难境地,我们八骏也不算——”。
妙风也渐渐觉得困顿,握着缰绳的手开始乏力,另一只手一松,怀里的人差点儿从马前滑了下去。。
““您应该学学青染谷主。”老侍女最后说了一句,掩上了门,“她如今很幸福。”!
“他凭什么打你!”薛紫夜气愤不已,一边找药,一边痛骂,“你那么听话,把他当成神来膜拜,他凭什么打你!简直是条疯狗——”。
——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、也不会再有的温暖。。
““哟,还能动啊?”耳边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,一只脚忽然狠狠地踩住了她的手,“看脸色,已经快撑不住了吧?”。
“不是那个刀伤。”薛紫夜在一堆的药丸药材里拨拉着,终于找到了一个长颈的羊脂玉瓶子,“是治冰蚕寒毒的——”她拔开瓶塞,倒了一颗红色的珠子在掌心,托到妙风面前,“这枚‘炽天’乃是我三年前所炼,解冰蚕之毒最是管用。”……
侍女们无计可施,只好尽心尽力准备她的行装。
是吗……他很快就好了?可是,到底他得的是什么病?有谁告诉他他得了什么病?
“你知道吗?药师谷的开山师祖,也曾是个杀人者。”。
那一瞬,妙水霍然转身,手腕一转抓住了薛紫夜:“一起走!”。
“就这样生生纠缠一世。。
““干得好。”妙空轻笑一声,飞身掠出,只是一探手,便接住了同僚手里掉落的长剑。然后,想都不想地倒转剑柄挥出,“嚓”的一声,挑断了周行之握剑右手拇指的筋络。。
那是鹄,他七年来的看守人。!
“仿佛孤注一掷地想速战速决,这个大光明宫的神秘高手一上来就用了极凌厉的剑法,几乎是招招夺命,不顾一切,只想从剑阵中闯过。……”
““呵。”他笑了笑,“被杀?那是最轻的处罚。”。
雅弥点了点头,微笑道:“这世上的事,谁能想得到呢?”。
得了准许,他方才敢抬头,看向玉座一侧被金索系着的那几头魔兽,忽然忍不住色变。!
“嘿嘿,看来,你伤得比我要重啊,”飞翩忽然冷笑起来,看着挡在薛紫夜面前的人,讽刺道,“你这么想救这个女人?那么赶快出手给她续气啊!现在不续气,她就死定了!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