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消息可靠?”他沉着地追问,核实这个事关重大的情报。
“是、是瞳公子!”有个修罗场出来的子弟认出了远处的身形,脱口惊呼,“是瞳公子!”
简短的对话后,两人又是沉默。。
醉笑陪君三万场,猛悟今夕何夕。。
“——难道,是再也回不去了吗?!”
“滚……给我滚……啊啊啊……”那个人在榻上喃喃咒骂,抱着自己的头,忽地用额头猛烈撞击墙壁,“我要出去……我要出去!放我出去!”。
“咔嚓!”獒犬咬了一个空,满口尖利的白牙咬合,交击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。!
即从巴峡穿巫峡,便下襄阳向洛阳!
窗外大雪无声。
难道,教王失踪不到一天,这个修罗场却已落入了瞳的控制?。
怎么可能!已经被摄魂术正面击中,这个被控制的人居然还能抗拒!。
““看啊!”忽然间,忽然间,他听到惊喜的呼声,身边的下属们纷纷抬首望天,“这是什么?”!
“哈,”娇媚的女子低下头,抚摩着被套上了獒犬颈环的人,“瞳,你还是输了。”。
旋“好痛!你怎么了?”在走神的刹那,听到他诧异地问了一声,她一惊,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居然将刺在他胸口的一根银针直直按到了末尾。。
“薛紫夜低呼了一声,箭头从他肩膀后透出来,血已然变成绿色。!
“只怕万一。”妙风依旧声色不动。!
终于找到了一个堂而皇之的拒绝理由,她忽地一笑,挥手命令绿儿放下轿帘,冷然道:“抱歉,药师谷从无‘出诊’一说。”
“原来,真的是命中注定——!
“应该是八骏拖住了妙风。”瞳的眼里精光四射,抬手握紧了身侧的沥血剑,声音低沉,“只要他没回来,事情就好办多了——按计划,在教王路过冰川时行动。”。
“妙水细细端详她的手,唇角噙着笑意,轻声曼语:“可惜,姻缘线却不好。如此纠缠难解,必然要屡次面临艰难选择——薛谷主,你是有福之人,一生将遇到诸多不错的男子。只不过……”。
她俯下身捡起了那支筚篥,反复摩挲,眼里有泪水渐涌。她转过头,定定看着妙风,却发现那个蓝发的男子也在看着她——那一瞬间,她依稀看到了多年前那个躲在她怀里发抖的、至亲的小人儿。。
“老七,天下谁都知道你重情重义——可这次围剿魔宫,是事关武林气脉的大事!别的不说,那个瞳,只怕除了你,谁也没把握对付得了。”夏浅羽难得谦虚了一次,直直望着他,忽地冷笑,“你若不去,那也罢——最多我和老五他们把命送在魔宫就是了。反正为了这件事早已有无数人送命,如今也不多这几个。”!
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,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,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?”。
““你……怎么了?”终于还是忍不住,她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,“伤口恶化了?”。
“教王既然对外掩饰他的伤情,必然还会如平日那样带着灰獒去山顶的乐园散步,”他望着云雪笼罩的昆仑绝顶,冷冷道,“我先回修罗场的暗界冥想静坐,凝聚瞳力——三日后,我们就行动!”。
““放心。我要保证教王的安全,但是,也一定会保证你的平安。”!
“六哥。”他走上前去握住那之伸过来的手,眼里带着说不出的表情,“辛苦你了。”。
那声称呼,却是卡在了喉咙里——若按薛紫夜朋友的身份,应该称其前辈;而这一声前辈一出口,岂不是就认了比卫五矮上一头?。
“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。
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……
他将永远记得她在毒发时候压抑着的战栗,记得她的手指是怎样用力地握紧他的肩膀,记得她在弥留之际仰望着冷灰色的大雪苍穹,用一种孩童一样的欣悦欢呼。当然,也记得她咽喉里那样决然刺入死穴的那枚金针——这些记忆宛如一把刀,每回忆一次就在心上割出一道雪淋淋的伤口,只要他活着一日,这种凌迟便永不会停止。
真是活该啊!
这个前任回鹘王的幼女,在叔父篡夺了王位后,和姐姐一道被送到了昆仑。骤然由一国公主成为弃女,也难怪这两姐妹心里怀恨不已——只不过,乌玛毕竟胆子比妹妹大一些。不像娑罗,就算看到姐姐谋逆被杀,还是不敢有任何反抗的表示。。
命运的轨迹在此转弯。。
“说到这里,仿佛才发现自己说得太多,妙风停住了口,歉意地看着薛紫夜:“多谢好意。”。
““我将像薛谷主一样,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。”。
只有霍展白微微犹豫了一下。!
“没有人知道,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,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。更没人知道,他是如何活过来的――那“活”过来的过程,甚至比“死”更痛苦。……”
“多么可笑的事情――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,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!。
他却是漠然地回视着她的目光,垂下了手。。
然而妙风沉默地低着头,也不躲,任凭金杖击落在背上,低哼了一声,却没有动一分。!
“光。”她躺在柔软的狐裘里,仰望着天空,唇角带着一丝不可捉摸的微笑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