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场血腥的屠杀已经过去了十二年。可那一对少年男女从冰上消失的瞬间,还烙印一样刻在他的记忆里——如果那个时候他手下稍微容情,可能那个叫雪怀的少年就已经带着她跑远了吧?就可以从那场灭顶之灾里逃脱,离开那个村子,去往极北的冰之海洋,从此后隐姓埋名地生活。
“正好西域来了一个巨贾,那胡商钱多得可以压死人,一眼就迷上了小姐。死了老婆,要续弦——想想总也比做妾好一些,就允了。”抱怨完了,胭脂奴就把他撇下,“你自己吃罢,小姐今儿一早就要出嫁啦!”
妙风微笑着放下手,身周的雪花便继续落下,他躬身致意:“谷主医术绝伦,但与内功相比,针药亦有不能及之处——不知在下是否有幸为谷主驱寒?”。
“我来。”妙风跳下车,伸出双臂接过,侧过头望了一眼路边的荒村——那是一个已然废弃多年的村落,久无人居住,大雪压垮了大部分的木屋。风呼啸而过,在空荡荡的村子里发出尖厉的声音。。
“在那一瞬间,妙风霍然转身!!”
不到片刻,薛紫夜轻轻透出一口气,动了动手指。。
“……”薛紫夜随后奔到,眼看妙风倒地,一时间说不出话来。!
“明介,你终于都想起来了吗?”薛紫夜低语,“你知道我是谁了吗?”
然而,曾经一度,她也曾奢望拥有新的生活。
龙血珠脱手飞出,没入几丈外的雪地。。
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,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?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,飘落雪的夜空下,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,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《葛生》吧?。
“妙风微微笑了笑,只是加快了速度:“修罗场出来的人,没有什么撑不住的。”!
“……是吗?”薛紫夜喃喃叹息了一声,“你是他朋友吗?”。
旋“小姐,准备好了!”外间里,绿儿叫了一声,拿了一个盘子托着大卷的绷带和药物进来,另外四个侍女合力端进一个大木桶,放到了房间里,热气腾腾的。。
“薛紫夜醒来的时候,发现自己在奔驰的马背上。!
妙风没有回答,只是自顾自地吹着。!
最好的医生?内心的狂喜席卷而来,那么,她终是有救了?!
“妙水施施然点头:“大光明宫做这种事,向来不算少。”!
妙风怔了许久,眼神从狂怒转为恍惚,最终仿佛下了什么决心,终于将怀里的人放到了地上,用颤抖的手解开围在她身上的狐裘。狐裘解下,那个女子的脸终于露了出来,苍白而安详,仿佛只是睡去了。。
““为什么……”青铜面具从脸上铮然落下,露出痛苦而扭曲的脸,徐重华不可思议地低头看着胸口露出的剑尖,喃喃着,“瞳,我们说好了……说好了……”。
然而,随后进入的夏浅羽毕竟武艺高出前面几位一筹,也机灵得多,虽然被瞳术迎面击中,四肢无法移动,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转头避开了套喉银索,发出了一声惊呼:“小心!瞳术!”。
“不,妙风已经死了,”那个人只是宁静地淡淡微笑,“我叫雅弥。”!
而不同的是,这一次,已然是接近于恳求。。
“为什么不躲?方才,她已然用尽全力解开了他的金针封穴。他为什么不躲!。
一切灰飞烟灭。。
“那是他在扬州托雪鹞传给她的书信。然而,她却是永远无法来赶赴这个约会了。!
——然而,却赫然有一支金色的针,直直插在了咽喉正中!。
神志恍惚之间,忽然听到外面雪里传来依稀的曲声——。
“种种恩怨深种入骨,纠缠难解,如抽刀断水,根本无法轻易了结。。
那样漆黑的雪狱里,隐约有无数的人影,影影绰绰附身于其间,形如鬼魅。……
“瞳,我破了你的瞳术!”明力脸上带着疯狂的得意,那是他十几年来在交手中第一次突破了瞳的咒术,不由大笑,“我终于破了你的瞳术!你输了!”
“该动手了。”妙火已然等在黑暗里,却不敢看黑暗深处那一双灵光蓄满的眼睛,低头望着瞳的足尖,“明日一早,教王将前往山顶乐园。只有明力随行,妙空和妙水均不在,妙风也还没有回来。”
“——还是,愿意被歧视,被幽禁,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?”。
“知道。”黑夜里,那双妖诡的眼睛霍然焕发出光来,“各取所需,早点完事!”。
“如今再问,又有何用?。
““薛谷主不睡了吗?”他有些诧异。。
霍展白迟疑了一下,最终决定说实话:“不大好,越发怕冷了。”!
“咳了一夜?霍展白看到小晶手里那条满是斑斑点点血迹的手巾,心里猛地一跳,拔脚就走。她这病,倒有一半是被自己给连累的……那样精悍要强的女子,眼见得一天天憔悴下去了。……”
“提到药师谷,霍展白眼里就忍不住有了笑意:“是,薛谷主医术绝顶,定能手到病除。”。
“她……葬在何处?”终于,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。。
然而虽然这样说着,他却是片刻也不敢放松对玉座上那个老人的精神压制——即便是走火入魔,即便是中了龙血之毒,但教王毕竟是教王!若有丝毫大意,只怕自己下个刹那就横尸在地。!
——只不过那个女人野蛮得很,不知道老阁主会不会吃得消?谷中的白梅也快凋谢了吧?只希望秋水的病早日好起来,他也可以脱身去药师谷赴约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