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只手轻轻按在她双肩肩胛骨之间,一股暖流无声无息注入,她只觉全身瞬间如沐春风。
灰白色的苍穹下,忽然掠过了一道无边无际的光!那道光从极远的北方漫射过来,笼罩在漠河上空,在飞舞的雪上轻灵地变换着,颜色一道一道地依次更换:赤、橙、黄、绿、青、蓝、紫……落到了荒凉的墓园上,仿佛一场猝然降临的梦。
她微微叹了口气,抬起一只手想为他扯上落下的风帽,眼角忽然瞥见地上微微一动,仿佛雪下有什么东西在涌起——。
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。
“没有人知道,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,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。更没人知道,他是如何活过来的――那“活”过来的过程,甚至比“死”更痛苦。!”
雪下,不知有多少人夜不能寐。。
“你们原来认识?”廖青染看着两人大眼瞪小眼,有些诧异,然而顾不上多说,横了卫风行一眼,“还愣着干吗?快去给阿宝换尿布!你想我们儿子哭死啊?”!
她跪在雪地上筋疲力尽地喘息,将雪怀的尸体小心翼翼地移入坑中。
他望着不停自斟自饮的霍展白,忽然间低低叹息——你,可曾恨我?如果不是我,她不会冒险出谷:如果不是我将她带走,你们也不会在最后的一刻还咫尺天涯……
这种症状……这种症状……。
听到这个名字,妙风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一下,缓缓侧过头去。。
“他静静地躺着,心里充满了长久未曾有过的宁静。!
妙风颔首:“薛谷主尽管开口。”。
旋这样极其痛苦的挣扎持续了不知多久终于,在他濒临崩溃的刹那,“啪!”极轻的一声响,仿佛内心某根缚束着他的线终于断裂了。。
“妙风恭声:“还请薛谷主出手相救。”!
霍展白沉默,许久许久,开口:“我会一辈子照顾她。”!
快来抓我啊……抓住了,就嫁给你呢。”
“第二日夜里,连夜快马加鞭的两人已然抵达清波门。!
如今,难道是——。
“明白她是在临走前布置一个屏障来保护自己,瞳忽地冷笑起来,眼里第一次露出锋锐桀骜的神情。。
他忽然一个踉跄,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。
霍展白手中虽然无剑,可剑由心生、吞吐纵横,竟是比持有墨魂剑之时更为凌厉。转眼过了百招,他觑了一个空当,右手电光一样点出,居然直接弹在了白洪剑上。!
“从今天开始,徐沫的病,转由我负责。”。
““瞳!”刹那间,两人同时惊呼。。
没有回音。。
“她写着药方,眉头却微微蹙起,不知有无听到。!
“说吧,你要什么?”她饶有兴趣地问,“快些解脱?还是保命?”。
那个坐在黑暗深处的的青年男子满身伤痕,四肢和咽喉都有铁镣磨过的血痕,似是受了不可想象的折磨,苍白而消瘦,然而却抬起了眼睛扬眉一笑。那一笑之下,整个人仿佛焕发出了夺目的光——那种由内而外的光不仅仅通过双瞳发出,甚至连没有盯着他看的人,都感觉室内光芒为之一亮!。
““薛谷主。”轿帘被从外挑起,妙风在轿前躬身,面容沉静。。
霍展白在日光里醒转,只觉得头疼欲裂。耳畔有乐声细细传来优雅而神秘,带着说不出的哀伤。他撑起了身子,窗外的梅树下,那个蓝发的男子豁然停住了筚篥,转头微笑:“霍七公子醒了?”……
妙风恭声:“还请薛谷主出手相救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他只是点头,“我没有怪她。”
“……”霍展白踉跄倒退,颓然坐倒,全身冰冷。。
在他抬头的瞬间,所有人都吓了一跳。。
“那里,和獒犬锁在一起的,居然还有一个人!。
““他已经走了,”霍展白轻轻拍着她背,安慰道,“好了,别想了……他已经走了,那是他自己选的路。你无法为他做什么。”。
第二日,云开雪霁,是昆仑绝顶上难得一见的晴天。!
“霍展白一惊,沉默着,露出了苦笑。……”
“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馥郁的香气,妖媚神秘,即便是作为医者的她,都分辨不出那是由什么植物提炼而成——神秘如这个女人的本身。。
霍展白微微一惊,口里却刻薄:“中原居然还能出姑娘这般的英雄人物啊……”。
那一瞬间,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,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……她叫他弟弟,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,那样地快乐而自在——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,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?!
“怎么样,是还长得很不错吧?”绿儿却犹自饶舌,“救不救呢?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