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只要你们一起坐下来喝一杯。”雅弥静静的笑,眼睛却看向了霍展白身后。
贴身随从摇摇头:“属下不知——教王出关后一直居于大光明殿,便从未露面过。”
不同的是,这一次霍展白默默陪在她的身边,撑着伞为她挡住风雪。。
“我自然知道,”雅弥摇了摇头,“我原本就来自那里。”。
““老七,”青衣人抬手阻止,朗笑道,“是我啊。”!”
也只有这样,方能保薛紫夜暂有一线生机。。
“放开八弟,”终于,霍展白开口了,“你走。”!
霍展白皱了皱眉头,向四周看了一下:“瞳呢?”
“可怜。不想死吗?”教王看着倒地的瞳,拈须微笑,“求我开恩吧。”
“嗯?”薛紫夜拈着针,冷哼着斜看了他一眼。。
瞳有些苦恼地皱起了眉头,不知道怎样才能说服她。。
“热泉边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,却是极其沉默凝滞。!
“啊——”教王全身一震,陡然爆发出痛极的叫声。。
旋牢外,忽然有人轻轻敲了敲,惊破了两人的对话。。
“妙水在玉座下远处冷冷观望,看着她拈起金针,扎入教王背部穴道,手下意识地在袖中握紧——终于是,要来临了!!
雅弥脸上一直保持着和熙的笑意。听得那般尖锐的问题也是面不改色:“妙风已死,雅弥只是一个医者――医者父母心,自然一视同仁。”!
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,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
“薛紫夜打了一个寒战:“如果拿不回,会被杀吗?”!
大雪还在无穷无尽地落下,鹅毛一样飘飞,落满了他们两个人全身。风雪里疾驰的马队,仿佛一道闪电撕裂开了漫天的白色。。
“不到片刻,薛紫夜轻轻透出一口气,动了动手指。。
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。
已经二十多天了,霍展白应该已经到了扬州——不知道找到了师傅没?八年来,她从未去找过师傅,也不知道如今她是否还住在扬州。只盼那个家伙的运气好一些,能顺利找到。!
“断金斩?!”七剑齐齐一惊,脱口呼道。。
“怎么可以这样……怎么可以这样?!。
那一瞬间的刺痛是如此剧烈,远远超过了他所能承受。心中如沸,却无可倾吐。霍展白疯狂地出剑,将所遇到的一切劈碎。墨魂剑下碎玉如雪,散落一地。然而,十几招过,半空里再度劈落的剑却被一股和煦的力量挡住了。。
““不错,反正已经拿到龙血珠,不值得再和他硬拼。等我们大事完毕,自然有的是时间!”妙火抚掌大笑,忽地正色,“得快点回去了——这一次我们偷偷出来快一个月了,听妙水刚飞书传过来的消息说,教王那老儿前天已经出关,还问起你了!”!
他很快消失在风雪里,薛紫夜站在夏之园纷飞的夜光蝶中,静静凝望了很久,仿佛忽然下了一个决心。她从发间拿下那一枚紫玉簪,轻轻握紧。。
看到他这样漠然的表情,薛紫夜忽地惊住,仰起脸望着他,手指深深掐进了那个木无表情的人的肩膀,艰难地开口:“难道……是你做的?是你做的吗!”。
““是!”属下低低应了一声,便膝行告退。。
瞬间碾过了皑皑白雪,消失在谷口漫天的风雪里。……
那个少年如遭雷击,忽然顿住了,站在冰上,肩膀渐渐颤抖,仿佛绝望般地厉声大呼:“小夜!雪怀!等等我!等等我啊……”
“为什么不杀?只是举手之劳。”妙火蹙眉,望着这个教中上下闻声色变的修罗,迟疑道,“莫非……瞳,你心软了?”
“呵……不用对我说对不住,”胭脂奴哼了一声,“也亏上一次,你那群朋友在楼里喝醉了,对小姐说了你八年来的种种事情,可真是惊世骇俗呀!小姐一听,终于灰了心。”。
他的手指停在那里,感觉到她肌肤的温度和声带微微的震动,心里忽然有一种隐秘的留恋,竟不舍得就此放手。停了片刻,他笑了一笑,移开了手指:“教王惩罚在下,自有他的原因,而在下亦甘心受刑。”。
“一直推脱着的人大吃一惊:“什么?”。
“这个八年前就离开中原武林的人,甚至还不知道自己有一个无法见到的早夭的儿子吧?。
“呵,”灯火下,那双眼睛的主人笑起来了,“不愧是霍七公子。”!
“出来前,教王慎重嘱托,令他务必在一个月内返回,否则结局难测。……”
““否则,你会发疯。不是吗?”。
如果薛紫夜提出这种要求,即使教王当下答应了,日后也会是她杀身之祸的来源!。
她望着雪怀那一张定格在十二年前的脸,回忆起那血腥的一夜,锥心刺骨的痛让她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——只是为了一颗龙血珠,只是为了一颗龙血珠。!
而且,他也是一个能孚众的人。无论多凶狠的病人,一到了他手上便也安分听话起来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