种种恩怨深种入骨,纠缠难解,如抽刀断水,根本无法轻易了结。
那样熟悉的氛围,是八年来不停止的奔波和搏杀里,唯一可以停靠的港湾。
他反而有些诧异地转头看她:“我为什么要笑?”。
“哎呀!”周围的旅客发出了一声惊呼,齐齐退开了一步。。
“那个人……最终,还是那个人吗?!”
令她诧异的是,这一次醒来,妙风居然不在身侧。。
“不是那个刀伤。”薛紫夜在一堆的药丸药材里拨拉着,终于找到了一个长颈的羊脂玉瓶子,“是治冰蚕寒毒的——”她拔开瓶塞,倒了一颗红色的珠子在掌心,托到妙风面前,“这枚‘炽天’乃是我三年前所炼,解冰蚕之毒最是管用。”!
霍展白翻身上马,将锦囊放回怀里,只觉多年来一桩极重的心事终于了结。放眼望去,忽然觉得天从未有如此之高旷,风从未如此之和煦,不由仰头长啸了一声,归心似箭——当真是“漫卷诗书喜欲狂”啊!
霍展白被这个伶俐的丫头恭维得心头一爽,不由收剑而笑:“呵呵,不错,也幸亏有我在——否则这魔教的头号杀手,不要说药师谷,就是全中原也没几个人能对付!”
他喝得太急,呛住了喉咙,松开了酒杯撑着桌子拼命的咳嗽,苍白的脸上浮起病态的红晕。然而新教主根本不顾这些,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倒酒,不停地咳嗽着,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渐渐涌出了泪光。那一刻的他,根本不像一个控制西域的魔宫新教王,而只仿佛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。。
她沉默地想着,听到背后有响动。。
“徐重华有些愕然——剑气!虽然手中无剑,可霍展白每一出手,就有无形的剑气破空而来,将他的佩剑白虹隔开!这个人的剑术,在八年后居然精进到了这样的化境?!
“咔嚓”一声,有骨骼碎裂的清晰声响,妙风踉跄了一步,大口的血从嘴里吐出。。
旋“雅、雅弥?!”妙水定定望着地上多年来的同僚,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,“妙风——难道你竟是……是……”。
“妙风脸上犹自带着那种一贯的温和笑意——那种笑,是带着从内心发出的平和宁静光芒的。“沐春风”之术乃是圣火令上记载的最高武学,和“铁马冰河”并称阴阳两系的绝顶心法,然而此术要求修习者心地温暖宁和,若心地阴邪惨厉,修习时便容易半途走火入魔。!
谁能常伴汝?空尔一生执!!
——再过三日,便可以抵达昆仑了吧?
““不错。”薛紫夜冷冷道——这一下,这个女人该告退了吧?!
那是一个三十岁许的素衣女子,头上用紫玉簪挽了一个南方妇人常见的流云髻,容色秀丽,气质高华,身边带了两位侍女,一行人满面风尘,显然也是长途跋涉刚到乌里雅苏台——在外面露面的女人向来少见,一般多半也是江湖人士,奇怪的是这个人身上,却丝毫看不出会武功的痕迹。。
“地面一动,五个影子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,将他们两人围在了中心。。
“明介?”她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他,“你、你难道已经……”。
听得那一番话,霍展白心里的怒气和震惊一层层地淡去。!
他默然抱剑,微一俯身算是回答。。
“他不知道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,只是默默在风雪里闭上了眼睛。。
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,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?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,飘落雪的夜空下,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,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《葛生》吧?。
“即从巴峡穿巫峡,便下襄阳向洛阳!!
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,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?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,飘落雪的夜空下,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,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《葛生》吧?。
他的生平故事,其实在中原武林里几乎人人皆知:。
“那一夜的昆仑绝顶上,下着多年来一直延绵的大雪。。
瞳有些怔住了,隐约间脑海里又有各种幻象泛起。……
“不必,”妙风还是微笑着,“护卫教王多年,已然习惯了。”
过了一炷香时分,薛紫夜呼吸转为平稳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“呵……是的,我想起来了。”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,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。。
他无论如何想不出,以瞳这样的性格,有什么可以让他忽然变卦!。
“光顾着对付教王,居然把这个二号人物给冷落了!教王死后,这个人就是大光明宫里最棘手的厉害人物,必须趁着他还不能动弹及早处置,以免生变。。
“原来,真的是命中注定——。
他想说什么,她却忽然竖起了手指:“嘘……你看。”!
“一直沉默的妙风忽然一震,瞬地抬起了头,不敢相信地望向薛紫夜——什么?她、她知道?她早就知道自己是凶手?!……”
“妙风微微一惊,顿住了脚步,旋即回手,将她从雪地上抱起。。
而率领这一批光明界里顶尖精英的,就是魔教里第一的杀手:瞳。。
“而我……而我非常抱歉——我没能保住薛谷主的性命。”!
一个杀手,并不需要过去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