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,呵呵,运气好,正好是妙水当值,”妙火一声呼啸,大蛇霍地张开了嘴,那些小蛇居然就源源不断地往着母蛇嘴里涌去,“她就按原先定好的计划回答,说你去了长白山天池,去行刺那个隐居多年的老妖。”
“好!”他伸出手来和瞳相击,“五年内,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!”
他不能确信那一刻瞳是不是真的醉了,因为在将那个珍贵的信物推到面前时,那双脆弱的眼里又浮起了坚定冷酷的神色:那是深深的紫,危险而深不见底。。
他重新把手放到了药枕上,声音带着可怕的压迫力:“那么,有劳薛谷主了。”。
“这样熟悉的眼神……是、是——!”
“霍展白,你又输了。”然而,一直出神的薛紫夜却忽然笑了起来。。
风在刹那间凝定。!
从来没有人敢看他的眼睛,看过的,绝大多数也已经死去——从有记忆以来,他就习惯了这样躲闪的视线和看怪物似的眼神,没什么好大惊小怪。
霍展白一得手,心念电转之间,却看到对手居然在一瞬间弃剑!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,他居然完全丢弃了武器,硬生生用手臂挡向了那一剑。
然而,应该也是已经到了油尽灯枯,那人勉强避开了那一击后就再也没有力气,重新重重地摔落在雪地里,再也不动。绿儿惊魂方定,退开了一步,拿剑指着对方的后心,发现他真的是不能动了。。
瞳的眼睛在黑暗里忽然亮了一下,手下意识握紧了剑,悄无声息地拔出了半寸。。
“她尽情地发泄着多年来的愤怒,完全没有看到玉阶下的妙风脸色已然是怎样的苍白。!
“小夜……”站在冰上的人回过身来,看到了狂奔而来的提灯女子,忽然叹息了一声,对着她缓缓伸出了手,发出了一声低唤,“是你来了吗?”。
旋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。
“那个年轻的教王没有说一句话,更没有任何的杀气,只是默不作声地在他面前坐下,自顾自地抬手拿起酒壶,注满了自己面前地酒杯――然后,拿起,对着他略微一颔首,仰头便一饮而尽。!
然而在这个下着雪的夜里,在终将完成多年心愿的时候,他却忽然改变了心意。!
怎么会变成这样?怎么会变成这样呢?
“那一瞬间,血从耳后如同小蛇一样细细地蜿蜒而下。他颓然无声地倒地。!
“怎么?”他跳下地去,看到了前头探路的夏浅羽策马返回,手里提着一物。。
“妙风平静地抬起了眼睛:“妙水,请放过她。我会感激你。”。
八柄剑在惊呼中散开来,如雷霆一样地击入了人群!。
月下的雪湖。冰封在水下的那张脸还是这样的年轻,保持着十六岁时候的少年模样,然而匍匐在冰上的女子却已经是二十多岁的容颜。!
“不!不用了。”他依然只是摇头,然而语气却渐渐松了下去,只透出一种疲惫。。
“他的语声骤然起了波澜,有无法克制的苦痛涌现。。
谷口的风非常大,吹得巨石乱滚。。
“痴痴地听着曲子,那个瞬间,廖青染觉得自己是真正地开始老了。!
“薛谷主!若你执意不肯——”一直柔和悦耳的声音,忽转严肃,隐隐透出杀气。。
他总算是知道薛紫夜那样的脾气是从何而来了,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。。
“薛紫夜强自压住了口边的惊呼,看着露出来的后背。。
没有人知道,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,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。更没人知道,他是如何活过来的――那“活”过来的过程,甚至比“死”更痛苦。……
连他新婚不久的妻子,都不知道背负着恶名的丈夫还活在天下的某一处。
然而妙风却低下了头去,避开了教王的眼光。
霍展白停在那里,死死地望着他,眼里有火在燃烧:“徐重华!你——真的叛离?你到底站在哪一边?!”。
然而身侧的薛紫夜却脸色瞬地苍白。。
““七公子,七公子!”老鸨急了,一路追着,“柳姑娘她今日……”。
“没错……这次看清楚了。。
然而话音未落,妙风在一瞬间低下了头,松开了结印防卫的双手,抢身从雪地上托起那个奄奄一息的女子!同时,他侧身一转,背对着飞翩,护住怀里的人,一手便往她背心灵台穴上按去!!
“她微微叹了口气,盘膝坐下,开始了真正的治疗。……”
“即便看不到他的脸,她却还是一瞬间认出来了!。
“是的,薛谷主因为行刺教王而被杀——”他轻轻开口,声音因为掺杂了太多复杂的感情反而显得平静,“不过,她最终也已经得手——是以廖前辈不必再有复仇一念。种种恩怨,已然在前辈到来之前全部了断。”。
说到这里,仿佛才发现自己说得太多,妙风停住了口,歉意地看着薛紫夜:“多谢好意。”!
——天池隐侠久已不出现江湖,教王未必能立时识破他的谎言。而这支箫,更是妙火几年前就辗转从别处得来,据说确实是隐侠的随身之物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