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鹞，雪鹞！他在内心呼唤着。都出去那么久了，怎么还不回来？

    ——果然，是这个地方？！

    “是有了别的去处了吗？还是有了心爱的人？不过，反正我也不会再在这里了。你就算回来，也无人可寻。”柳非非有些疲倦地微笑着，妩媚而又深情，忽然俯下身来戳了他一下，娇嗔，“哎，真是的，我就要嫁人了，你好歹也要装一下失落嘛——难道我柳非非一点魅力也没有吗？”。

    ——一样的野心勃勃，执著于建立功名和声望，想成为中原武林的第一人，为此不惜付出任何代价。。

    ““明年，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。”瞳再大醉之后，说出了那样一句话。！”

    “不，妙风已经死了，”那个人只是宁静地淡淡微笑，“我叫雅弥。”。

    而最后可以从生死界杀出的，五百人中不足五十人。！

    瞳……她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，想起了他那双诡异的眼睛。

    原来如此……原来如此！

    那场血腥的屠杀已经过去了十二年。可那一对少年男女从冰上消失的瞬间，还烙印一样刻在他的记忆里——如果那个时候他手下稍微容情，可能那个叫雪怀的少年就已经带着她跑远了吧？就可以从那场灭顶之灾里逃脱，离开那个村子，去往极北的冰之海洋，从此后隐姓埋名地生活。。

    窗外大雪无声。。

    “她笑着松开染满血的手，声音妖媚：“知道吗？来杀你的，是我。”！

    雪狱寂静如死。。

    旋暮色深浓，已然有小雪依稀飘落，霍展白在奔驰中仰头望着那些落下来的新雪，忽然有些恍惚：那个女人……如今又在做什么呢？是一个人自斟自饮，还是在对着冰下那个人自言自语？。

    “所以，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。！

    “不要再逞能了。”薛紫夜叹了口气，第一次露出温和的表情，“你的身体已经到极限——想救人，但也得为自己想想。我不可能一直帮到你。”！

    然而同一时间，瞳也捂着双眼跌倒在冰上！

    “怎么了？薛紫夜变了脸色：观心术是柔和的启发和引诱，用来逐步地揭开被遗忘的记忆，不可能导致如今这样的结果！这血难道是……她探过手去，极轻地触摸了一下他的后脑。！

    “唉。”霍展白忍不住叹了口气。。

    “这样熟悉的眼神……是、是——。

    “夏浅羽他们的伤，何时能恢复？”沉默中，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。。

    “妙风使，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？”霍展白微微而笑，似不经意地问。！

    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个人抱着一具尸体在雪原里狂奔的模样——。

    ““……”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，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，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。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，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，在雪地中熠熠生辉。。

    “谁要再进谷？”瞳却冷冷笑了，“我走了——”。

    ““……”薛紫夜眼里第一次有了震惊的神色，手里的金针颤了一下。！

    他展开眉头，长长吐出一口气：“完结了。”。

    这个身体自从出了药师谷以来就每况愈下，此刻中了剧毒，又受了教王那样一击，即便是她一直服用碧灵丹来维持气脉，也已然是无法继续支持下去了。。

    “第二日醒来，已然是在暖阁内。。

    那里，她曾经与他并肩血战，在寒冷的大雪里相互取暖。……

    简短的对话后，两人又是沉默。

    “真是经不起考验啊，”教王拨弄着那个头颅，忽然转过眼来看他，“是不是，瞳？”

    第二天雪就晴了，药师谷的一切，似乎也随着瞳的离开而恢复了平静。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霍展白踉跄倒退，颓然坐倒，全身冰冷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事情到了如今这种情况，也只有姑且答应了。。

    ““铛铛铛！”转眼间，第四把剑也被钉上了横梁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看着他，忍不住微微一笑：“你可真不像是魔教的五明子。”！

    “那个荒原雪夜过后，他便已然脱胎换骨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第一柄，莫问。”他长声冷笑，将莫问剑掷向屋顶，嚓的一声钉在了横梁上。。

    “明介，你终于都想起来了吗？”薛紫夜低语，“你知道我是谁了吗？”。

    霍展白手指一紧，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，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，终于低声开口：“她……走得很安宁？”！

    霍展白低下头去，用手撑着额头，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