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前依稀有绿意,听到遥远的驼铃声——那、那是乌里雅苏台吗?
“前辈,怎么?”霍展白心下也是忐忑。
他想呼号,想哭喊,脸上却露不出任何表情。。
他在那一刹已经追上了,扳住了那个少年的肩膀,微笑道:“瞳,所有人都抛弃了你。只有教王需要你。来吧……来和我们在一起。”。
““我将像薛谷主一样,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。”!”
“我不要这个!”终于,他脱口大呼出来,声音绝望而凄厉,“我只要你好好活着!”。
那声称呼,却是卡在了喉咙里——若按薛紫夜朋友的身份,应该称其前辈;而这一声前辈一出口,岂不是就认了比卫五矮上一头?!
戴着面具的人猛然一震,冷笑从嘴边收敛了。
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,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
——本来只是为了给沫儿治病而去夺了龙血珠来,却不料惹来魔教如附骨之蛆一样的追杀,岂不是害了人家?。
“不好意思。”他尴尬地一笑,收剑入鞘,“我太紧张了。”。
“——难道,竟是那个人传来的消息?他、他果然还活着吗!!
她为什么不等他?为什么不多等一天呢?。
旋霍展白一震,半晌无言。。
“那一条路,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。于今重走一遍,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。!
然而雪下还有另外一支短箭同时激射而出,直刺薛紫夜心口——杀手们居然是兵分两路,分取他们两人!妙风的剑还被缠在细线里,眼看那支短箭从咫尺的雪下激射而来,来不及回手相救,急速将身子一侧,堪堪用肩膀挡住。!
妙水笑了笑,便过去了。
“那个女子无声地点头,走过来。!
她踉跄地朝着居所奔跑,听到背后有追上来的脚步声。。
““不!”她惊呼了一声,知道已经来不及逃回住所,便扭头奔入了另一侧的小路——慌不择路的她,没有认出那是通往修罗场的路。。
然而不等她站稳,那人已然抢身赶到,双掌虚合,划出了一道弧线将她包围。。
“瞳!”刹那间,两人同时惊呼。!
“多谢。”妙风欣喜地笑,心里一松,忽然便觉得伤口的剧痛再也不能忍受,低低呻吟一声,手捂腹部踉跄跪倒在地,血从指间慢慢沁出。。
““脸上尚有笑容。”。
他不敢离远,一剑得手后旋即点足掠回薛紫夜身侧,低声问:“还好吗?”。
“将十枚回天令依次铺开在地上,妙风拂了拂衣襟,行了一礼。!
“谁要再进谷?”瞳却冷冷笑了,“我走了——”。
“起来!”耳边竟然又听到了一声低喝,来不及睁开眼睛,整个人就被拉了起来!。
“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,呼啸掠过耳边,宛如哭泣。。
“放心。我要保证教王的安全,但是,也一定会保证你的平安。”……
那种不可遏止的思念再度排山倒海而来,她再也忍不住,提灯往湖上奔去。踩着冰层来到了湖心,将风灯放到一边,颤抖着深深俯下身去,凝视着冰下:那个人还在水里静静地沉睡,宁静而苍白,十几年不变。
“扑通!”筋疲力尽的马被雪坎绊了一跤,前膝一屈,将两人从马背上狠狠摔下来。妙风急切之间伸手在马鞍上一按,想要掠起,然而身体居然沉重如铁,根本没有了平日的灵活。
灰白色的苍穹下,忽然掠过了一道无边无际的光!那道光从极远的北方漫射过来,笼罩在漠河上空,在飞舞的雪上轻灵地变换着,颜色一道一道地依次更换:赤、橙、黄、绿、青、蓝、紫……落到了荒凉的墓园上,仿佛一场猝然降临的梦。。
“虎心乃大热之物,谷主久虚之人,怎受得起?”宁婆婆却直截了当地反驳,想了想,“不如去掉方中桂枝一味,改加川芎一两、蔓京子六分,如何?”。
“没有人知道,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,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。更没人知道,他是如何活过来的――那“活”过来的过程,甚至比“死”更痛苦。。
““金索上的钥匙。”薛紫夜对着她伸出手去,面无表情,“给我。”。
他一惊,她却是关上门径自走远了,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牢里,便又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。!
“他瞬地睁开眼,紫色的光芒四射而出,在暗夜里亮如妖鬼。……”
“霍展白应声抬头,看到了门楣上的白布和里面隐隐传出的哭声,脸色同时大变。。
他迅速地解开了药囊,检视着里面的重重药物和器具,神态慎重,不时将一些药草放到鼻下嗅,不能确定的就转交给门外教中懂医药的弟子,令他们一一品尝,鉴定是否有毒。。
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!
他长长舒了一口气,负手看着冬之馆外的皑皑白雪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