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,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:“拿去!”
“不用顾虑,”南宫老阁主还以为他有意推脱,板起了脸,“有我出面,谁还敢说闲话?”
是的,不会再来了……不会再来了。一切都该结束了。。
她的眼睛是这样的熟悉,仿佛北方的白山和黑水,在初见的瞬间就击中了他心底空白的部分。那是姐姐……那是小夜姐姐啊!。
“那场血腥的屠杀已经过去了十二年。可那一对少年男女从冰上消失的瞬间,还烙印一样刻在他的记忆里——如果那个时候他手下稍微容情,可能那个叫雪怀的少年就已经带着她跑远了吧?就可以从那场灭顶之灾里逃脱,离开那个村子,去往极北的冰之海洋,从此后隐姓埋名地生活。!”
原来……自己的身体,真的是虚弱到了如此吗?。
她转过头,看到了车厢里静静躺在狐裘中沉睡的弟子。小夜,小夜……如今不用再等百年,你就可以回到冰雪之下和那个人再度相聚。你可欢喜?!
然而,风从破碎衣衫的缝隙里穿出,发出空空荡荡的呼啸,继续远去。
就如你无法知道你将遇到什么样的人,遇到什么样的事,你也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在何时转折。有时候,一个不经意的眼神,一次擦肩而过的邂逅,便能改写一个人的一生。
馥郁的香气萦绕在森冷的大殿,没有一个人出声,静得连一根针掉地上都听得到声音。薛紫夜低下头去,将金针在灯上淬了片刻,然后抬头:“请转身。”。
而眼前的瞳,便是目下修罗场杀手里号称百年一遇的顶尖人物。。
“猛烈的风雪几乎让他麻木。!
妙风不知是何时醒来的,然而眼睛尚未睁开,便一把将她抱起,从马背上凭空拔高了一丈,半空中身形一转,落到了另一匹马上。她惊呼未毕,已然重新落地。。
旋眼角余光里,一条淡淡的人影朝着谷口奔去,快如闪电转瞬不见。。
““走吧。”没有半句客套,他淡然转身,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。!
薛紫夜看了他一眼,终于忍下了怒意:“你们要检查我的药囊?”!
黑暗的牢狱,位于昆仑山北麓,常年不见阳光,阴冷而潮湿。
“――是的,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,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,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,虽九死而不悔。如果可以,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,不离不弃,永远鲜明如新。!
他咬紧牙点了点头,也不等她领路,就径自走了开去。。
“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,在雪中沉默,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。。
“带我出去看看。”她吩咐,示意一旁的小橙取过猞猁裘披上。。
是,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原来,这坛醇酒,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。!
廖青染点点头:“霍七公子……你也要自己保重。”。
“——那样的一生,倒也是简单。。
“我将像薛谷主一样,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。”。
“他对着孩子伸出手来:“如果你把一切都献给我的话,我也将给你一切。”!
“你把那个车夫给杀了?”薛紫夜不敢相信地望着他,手指从用力变为颤抖。她的眼神逐渐转为愤怒,恶狠狠地盯着他的脸,“你……你把他给杀了?”。
他对着霍展白伸出手来。。
“说到这里,仿佛才发现自己说得太多,妙风停住了口,歉意地看着薛紫夜:“多谢好意。”。
霜红认出了这只白鸟,脱口惊呼。雪鹞跳到了她肩头,抓着她的肩膀,不停地抬起爪子示意她去看上面系着的布巾。……
“……是吗?”薛紫夜喃喃叹息了一声,“你是他朋友吗?”
“沫儿?沫儿!”他只觉五雷轰顶,俯身去探鼻息,已然冰冷。
“很可怕吧?”教王背对着她,低低笑了一声,“知道吗?我也是修罗场出来的。”。
教王……明日,便是你的死期!。
“薛紫夜惊诧地望着这个魔教的杀手,知道这是武林传说中的极高武学——难怪霍展白会栽在这个人手上。可是……昔年的那个孩子,是怎么活下来的,又是怎么会变得如今这般的厉害?。
“妙水迟疑片刻,手一扬,一串金色的钥匙落入薛紫夜掌心,“拿去。”。
但是……但是……他仰起沉重的脑袋,在冷风里摇了摇,努力回想自己方才到底说了什么。他只依稀记得自己喝了很多很多酒,被一个接一个地问了许多问题。那些问题……那些问题,似乎都是平日里不会说出来的。!
““你来晚了。”忽然,他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说。……”
“这个八年前就离开中原武林的人,甚至还不知道自己有一个无法见到的早夭的儿子吧?。
忽然间,气海一阵剧痛!。
可惜,这些蝴蝶却飞不过那一片冰的海洋。!
“徐夫人便是在此处?”廖青染背着药囊下马,看着寒柳间的一座小楼,忽然间脸色一变,“糟了!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