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难道，是再也回不去了吗？

    ——然而，即使是她及时地遇到了他们两人，即使当时小夜还有一口气，她……真的会义无返顾地用这个一命换一命的方法，去挽救爱徒的性命吗？

    在一个破败的驿站旁，薛紫夜示意妙风停下了车。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薛紫夜一时语塞，胡乱挥了挥手，“算了，谷里很安全，你还是回去好好睡吧。”。

    “在轰然巨响中，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，看住了她。！”

    为什么要想起来？这样的往事，为什么还要再想起来——想起这样的自己！。

    “如果可以选择，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――”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，殊无半点喜悦，“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，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？我可不行。”！

    “怎么了？”那些下级教众窃窃私语，不明白一大早怎么会在天国乐园里看到这样的事。

    “和我一起死吧！我的孩子们！”教王将手放在机簧上大笑起来，笑到一半声音便戛然而止。

    她走在雪原里，风掠过耳际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，看着那一支雪亮的剑向着她疾斩下来，手伸向腰畔，却已然来不及。。

    “那样的关系，似乎也只是欢场女子和恩客的交情。她照样接别的客，他也未曾见有不快。偶尔他远游归来，也会给她带一些新奇的东西，她也会很高兴。他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自己的过去和现在。他们之间的距离是那样近，却又是那样远。！

    她拿着手绢，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，温柔而妥帖，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。。

    旋“当时参与屠杀的，还有妙风使。”妙水冷笑，看着薛紫夜脸色苍白下去，“一夜之间，杀尽了全村上下一百三十七人——这是教王亲口对我说的。呵呵。”。

    “沐春风？他已然能重新使用沐春风之术！！

    如今再问，又有何用？！

    原来……自己的身体，真的是虚弱到了如此吗？

    “獒犬警惕地望了薛紫夜一眼，低低呜了一声。！

    “妙空！”他站住了脚，简短交代，“教中大乱，你赶快回去主持大局！”。

    “轰然一声，巨大的力量从掌心涌出，狠狠击碎了大殿的地板。。

    夺命的银索无声无息飞出，将那些被定住身形的人吊向高高的屋顶。。

    剑光如同匹练一样刺出，雪地上一个人影掠来，半空中只听“叮当”的一声金铁交击，两个人乍合又分。！

    空白中，有血色迸射开来，伴随着凄厉的惨叫。。

    “车内有人失声痛哭，然而车外妙风却只是横笛而吹，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大喜或者大悲，平静如一泓春水。他缓缓策马归去，穿过了乌里雅苏台的万千垂柳，踏上克孜勒荒原。。

    “是吗？那你可喝不过她，”廖青染将风帽掠向耳后，对他眨了眨眼睛，“喝酒，猜拳，都是我教给她的，她早青出于蓝胜于蓝了——知道吗？当年的风行，就是这样把他自己输给我的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你好好养伤，”最终，她只是轻轻按了按他的肩膀，“我会设法。”！

    “他不过是……被利用来杀人的剑。而我要的，只是……斩断那只握剑的手。”薛紫夜。

    他漫步走向庭院深处，忽然间，一个青衣人影无声无息地落下来。。

    ““内息、内息……到了气海就回不上来……”瞳的呼吸声很急促，显然内息紊乱，“针刺一样……没法运气……”。

    他站住了脚，回头看她。她也毫不示弱地回瞪着他。……

    念头瞬间转了千百次，然而这一刻的取舍始终不能决定。

    那一天，乌里雅苏台东驿站的差吏看到了着辆马车缓缓出了城，从沿路的垂柳中穿过，消失在克孜勒雪原上。赶车的青年男子手里横着一支样式奇怪的短笛，静静地反复吹着同样的曲调，一头奇异的蓝色长发在风雪里飞扬。

    然后，九这样转过身，离去，不曾再回头。。

    否则，迟早会因此送命。。

    “因为愤怒和绝望，黑暗中孩子的眼睛猛然闪出了熠熠的光辉，璀璨如琉璃。。

    “他在六剑的簇拥下疾步走出山庄，翻身上马，直奔秣陵鼎剑阁而去。。

    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那一场狙击发生的同时，遥远的昆仑山顶上，瞳缓缓睁开了眼睛。！

    “她跪在雪地上筋疲力尽地喘息，将雪怀的尸体小心翼翼地移入坑中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……是吗？”薛紫夜喃喃叹息了一声，“你是他朋友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嚓！”在他自己回过神来之前，沥血剑已然狠狠斩落！。

    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：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？”！

    ——有什么……有什么东西，已然无声无息地从身边经过了吗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