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展白握着他的手,想起多年来两人之间纠缠难解的恩怨情仇,一时间悲欣交集。
如今大仇已报,所在意的人都平安离开险境,她还有什么牵挂呢?
薛紫夜独自一人坐在温暖馥郁的室内,垂头望着自己的手,怔怔地出神。。
他忽然笑了起来:今夕何夕?。
“很多时候,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――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,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,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。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――!”
剑锋刺进他后心肌肉,与此同时,他的手也快击到了飞翩胸口。双方都没有丝毫的停顿——两个修罗场出来的杀手眼里,全部充满了舍身之时的冷酷决断!。
“奇怪……”妙水有些难以理解地侧过头去,拍了拍獒犬的头,低语,“她不怕死,是不是?”!
“明介,坐下来,”薛紫夜的声音平静,轻轻按着他的肩膀,“我替你看伤。”
一蓬雪蓦地炸开,雪下果然有人!那人一动,竟赤手接住了自己那一剑!
她还在微弱地呼吸,神志清醒无比,放下了扣在机簧上的手,睁开眼狡黠地对着他一笑——他被这一笑惊住:方才……方才她的奄奄一息,难道只是假装出来的?她竟救了他!。
恐惧什么呢?那个命令,分明是自己亲口下达的。。
“她握剑坐在玉座上,忽地抿嘴一笑:“妙风使,你存在的意义,不就是保护教王吗?如今教王死了,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。”!
“别绕圈子,”薛紫夜冷冷打断了她,直截了当道,“我知道你想杀教王。”。
旋“原来……”他讷讷转过头来,看着廖青染,口吃道,“你、你就是我五嫂?”。
““你,想出去吗?”记忆里,那个声音不停地问他,带着某种诱惑和魔力。!
在他抬头的瞬间,所有人都吓了一跳。!
“沫儿?沫儿!”他只觉五雷轰顶,俯身去探鼻息,已然冰冷。
““敢对教王不敬!”妙风在千钧一发时截断了瞳的话,一掠而出,手迅疾地斩落——绝不能让瞳在此刻把真相说出来!否则,薛紫夜可能会不顾一切地复仇,不但自己会被逼得动手,而教王也从此无救。!
他需要的,只是手里的这颗龙血珠。要的,只是自由,以及权力!。
““是是。”卫风行也不生气,只是抱着阿宝连连点头。。
霍展白在冰川上一个点足,落到了天门中间的玉阶上。。
霍展白垂头沉默。!
她轻轻移动手指,妙风没有出声,肩背肌肉却止不住地颤动。。
“不等夏浅羽回答,他已然呼啸一声,带着雪鹞跃出了楼外。。
“这、这……”她倒吸了一口气。。
“鼎剑阁的七剑来到南天门时,如意料之中一样,一路上基本没有遇到什么成形的抵抗。!
“当然不是!唉……”百口莫辩,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,“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——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。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。”。
“阁主有令,要你我七人三日内会聚鼎剑阁,前往昆仑!”夏浅羽重复了一遍指令。。
““哦……”她笑了一笑,“看来,你们教王,这次病得不轻哪。”。
然而,随她猝然地离去,这一切终归都结束了…………
骏马已然累得倒在地上口吐白沫,他跳下马,反手一剑结束了它的痛苦。驻足山下,望着那层叠的宫殿,不做声地吸了一口气,将手握紧——那一颗暗红色的龙血珠,在他手心里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。
这样熟悉的眼神……是、是——
被控制、被奴役的象征。。
“呵,妙风使好大的口气。”夏浅羽不忿,冷笑起来,“我们可不是八骏那种饭桶!”。
“临安刚下了一场雪,断桥上尚积着一些,两人来不及欣赏,便策马一阵风似的踏雪冲过了长堤,在城东郊外的九曜山山脚翻身落马。。
“仿佛被人抽了一鞭子,狂怒的人忽然间安静下来,似是听不懂她的话,怔怔望向她。。
妙风?她心里暗自一惊,握紧了滴血的剑。!
“那一瞬,妙水霍然转身,手腕一转抓住了薛紫夜:“一起走!”……”
““这是摄魂。”那个杀手回手按住伤口,靠着冷杉挣扎坐起,“鼎剑阁的七公子,你应该听说过吧?”。
妙风低下头,看了一眼睡去的女子,忽然间眉间掠过一丝不安。。
“我从不站在哪一边。”徐重华冷笑,“我只忠于我自己。”!
夏之园里一片宁静,绿荫深深,无数夜光蝶在起舞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