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
在星宿海的那一场搏杀,假戏真做的他,几乎真的把这个人格杀于剑下。
“我就知道你还是会去的。”夏浅羽舒了一口气,终于笑起来,重重拍着霍展白的肩膀,“好兄弟!”。
此起彼伏的惨叫。。
“他在说什么?瞳公子?!”
你一个人在这冰冷的水里睡了那么多年,是不是感到寂寞呢?。
紫夜,我将不日北归,请在梅树下温酒相候。!
“放了明介!”被点了穴的薛紫夜开口,厉声大喝,“马上放了他!”
薛紫夜乍然一看,心里便是一怔:这位异族女子有着暗金色的波浪长发,肌肤胜雪,鼻梁高挺,嘴唇丰润,一双似嗔非嗔的眼眸顾盼生情——那种夺人的丽色,竟是比起中原第一美人秋水音来也不遑多让。
是的,那是谎言。她的死,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。。
小夜……小夜……我好容易才跑出来了,为什么你见了我就跑?。
““是把他关押到雪狱里吗?”妙水娇声问。!
“怎么了?”那些下级教众窃窃私语,不明白一大早怎么会在天国乐园里看到这样的事。。
旋瞳术!听得那两个字,他浑身猛然一震,眼神雪亮。。
“还是,只是因为,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,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?!
总好过,一辈子跪人膝下做猪做狗。!
灰白色的苍穹下,忽然掠过了一道无边无际的光!那道光从极远的北方漫射过来,笼罩在漠河上空,在飞舞的雪上轻灵地变换着,颜色一道一道地依次更换:赤、橙、黄、绿、青、蓝、紫……落到了荒凉的墓园上,仿佛一场猝然降临的梦。
“身后的那一场血战的声音已然听不到了,薛紫夜在风雪里跑得不知方向。!
妙风神色淡定,并不以她这样尖刻的嘲讽为意:“教王向来孤僻,很难相信别人——如若不是我身负冰蚕之毒,需要他每月给予解药,又怎能容我在身侧侍奉?教中狼虎环伺,我想留在他身侧,所以……”。
“他总算是知道薛紫夜那样的脾气是从何而来了,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。。
“可算是回来了呀,”妙水掩口笑了起来,美目流转,“教王等你多时了。”。
“即便是贵客,也不能对教王无礼。”妙风闪转过身,静静开口,手指停在薛紫夜喉头。!
“那件事情,已经做完了吗?”她却不肯让他好好睡去,抬手抚摩着他挺直的眉,喃喃道,“你上次说,这次如果成功,那么所有一切,都会结束了。”。
“醉笑陪君三万场,猛悟今夕何夕。。
“呵呵呵……”教王大笑起来,抓起长发,一扬手将金盘上的头颅扔给了那一群獒犬,“吃吧,吃吧!这可是回鹘王女儿的血肉呢,我可爱的小兽们!”。
““霍展白……鼎剑阁的七公子吗?”妙火喃喃,望着雪地,“倒真是挺扎手——这一次你带来的十二银翼,莫非就是折在了他手下?”!
于是,他便隐姓埋名地留了下来,成为廖谷主的关门弟子。他将对武学的狂热转移到了医学上,每日都把自己关在春之园的藏书阁里,潜心研读那满壁的典籍:《标幽》《玉龙》《肘后方》《外台秘要》《金兰循经》《千金翼方》《千金方》《存真图》《灵柩》《素问难经》……放下屠刀,立地成佛。。
然而徐重华眉梢一蹩,却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:“这些,日后再说。”。
“最后担负起照顾职责的,却还是霍展白。。
“什么?墨魂剑?!”他一下子清醒了,伸手摸去,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。霍展白变了脸色,用力摇了摇头,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。……
“那么,快替她看看!”他来不及多想,急急转过身来,“替她看看!”
春暖花开的时候,霍展白带领鼎剑阁七剑从昆仑千里返回。
当我在修罗场里被人一次次打倒凌辱,当我在冰冷的地面上滚来滚去呼号泣血,当我跪在玉座下任教王抚摩着我的头顶,当我被那些中原武林人擒住后用尽各种酷刑……雪怀……你怎么可以这样的安宁!。
“薛谷主果然医者父母心。”教王回头微笑,慈祥有如圣者,“瞳这个叛徒试图谋刺本座,本座清理门户,也是理所应当——”。
““这样的话,实在不像一个即将成为中原霸主的人说的啊……”雅弥依然只是笑,声音却一转,淡然道,“瞳,也在近日登上了大光明宫教王的宝座――从此后,你们就又要重新站到巅峰上对决了啊。”。
“——事到如今,何苦再相认?。
“呵呵,”廖青染看着他,也笑了,“你如果去了,难保不重蹈覆辙。”!
““妙风此刻大约早已到药师谷,”瞳的眼睛转为紫色,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,“不管他能否请到薛紫夜,我们绝对要抢在他回来之前动手!否则,难保他不打听到我夺了龙血珠的消息——这个消息一泄露,妙火,我们就彻底暴露了。”……”
““六弟?”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冷笑起来,望着霍展白,“谁是你兄弟?”。
到了现在再和他说出真相,她简直无法想象霍展白会有怎样的反应。。
就在獒犬即将咬断她咽喉的瞬间,薛紫夜只觉得背后一紧,有一股力量将她横里拉了开去。!
外面还在下着雪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