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有什么……有什么东西,已然无声无息地从身边经过了吗?
“是……假的?”霍展白一时愣住。
“秋水!”他脱口惊呼,抢身掠入,“秋水!”。
“那就好……”霍展白显然也是舒了口气,侧眼望了望榻上的人,眼里带着一种“看你还玩什么花样”的表情,喃喃道,“这回有些人也该死心了。”。
““雪怀。”她望着虚空里飘落的雪花,咳嗽着,忽然喃喃低语。!”
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,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
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,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,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?”!
“求求你,放过重华,放过我们吧!”在他远行前,那个女子满脸泪痕地哀求。
他的心,如今归于何处?
他一边说一边抬头,忽然吃了一惊:“小霍!你怎么了?”。
屏风后,秋水音刚吃了药,还在沉沉睡眠——廖谷主的方子很是有效,如今她的病已然减轻很多,虽然神志还是不清楚,有些痴痴呆呆,但已然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大哭大闹,把每一个接近的人都当做害死自己儿子的凶手。。
““雅、雅弥?!”妙水定定望着地上多年来的同僚,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,“妙风——难道你竟是……是……”!
她拈着金针,缓缓刺向他的气海,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。。
旋妙风无言。。
“如果没有迷路,如今应该已经到了乌里雅苏台。!
妙风没有说话,仿佛也不知道怎么回答,脸色苍白,没有一丝笑容。!
“这样的话,实在不像一个即将成为中原霸主的人说的啊……”雅弥依然只是笑,声音却一转,淡然道,“瞳,也在近日登上了大光明宫教王的宝座――从此后,你们就又要重新站到巅峰上对决了啊。”
“车内有人失声痛哭,然而车外妙风却只是横笛而吹,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大喜或者大悲,平静如一泓春水。他缓缓策马归去,穿过了乌里雅苏台的万千垂柳,踏上克孜勒荒原。!
第二日醒来,已然是在暖阁内。。
“手心里扣着一面精巧的菱花镜——那是女子常用的梳妆品。。
瞳用力抓住薛紫夜的双手,将她按在冰冷的铁笼上,却闭上了眼睛,急促地呼吸,仿佛胸中有无数声音在呼啸,全身都在颤抖。短短的一瞬,无数洪流冲击而来,那种剧痛仿佛能让人死去又活过来。。
“不许杀他!”看到教徒上来解开金索拖走昏迷的人,薛紫夜再一次尖叫起来。!
或许,霍展白说得对,我不该这样地强留着你,应让你早日解脱,重入轮回。。
“他下意识地,侧头望了望里面。。
然而,命运的魔爪却不曾给他丝毫的机会,在容他喘上了一口气后,再度彻底将他击倒!。
““风!”老人不敢相信地望着在最后一刻违抗了他的下属,“连你……连你……”!
大雪还在无穷无尽地落下,鹅毛一样飘飞,落满了他们两个人全身。风雪里疾驰的马队,仿佛一道闪电撕裂开了漫天的白色。。
霍展白怔住,握剑的手渐渐发抖。。
““别做傻事……”她惊恐地抓着他的手臂,急促地喘息,“妙水即使是死了……但你不能做傻事。你、你,咯咯,一定要活下去啊!”。
一只白鸟飞过了紫禁城上空,在风中发出一声尖厉的呼啸,脚上系着一方紫色的手帕。……
“生死有命。”薛紫夜对着风雪冷笑,秀丽的眉梢扬起,“医者不自医,自古有之——妙风使,我薛紫夜又岂是贪生怕死受人要挟之辈?起轿!”
听得“龙血珠”三个字,玉座上的人猛然一震,抬起手指着他,喉咙里发出模糊的低吟。
“当然不是!唉……”百口莫辩,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,“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——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。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。”。
他们当时只隔一线,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,永不相逢!。
““关上!”陷在被褥里的人立刻将头转向床内,厉声道。。
““咔嚓。”忽然间,风里掠过了一蓬奇异的光。。
“薛谷主,你的宿命线不错,虽然中途断裂,但旁有细支接上,可见曾死里逃生。”这个来自波斯的女人仿佛忽然成了一个女巫,微笑着,“智慧线也非常好,敏锐而坚强,凡事有主见。但是,即便是聪明绝伦,却难以成为贤妻良母呢。”!
“他在说什么?瞳公子?……”
““谷主!谷主!”绿儿跑得快要断气,撑着膝盖喘息,结结巴巴说,“大、大事不好了……谷口、谷口有个蓝头发的怪人,说要见您……”。
晨凫忽然大笑起来,在大笑中,他的脸色迅速变成灰白色。。
“说不定是伏击得手?”老三徐庭揣测。!
“别绕圈子,”薛紫夜冷冷打断了她,直截了当道,“我知道你想杀教王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