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上已然横七竖八倒了一地马尸，开膛破肚，惨不忍睹。

    她的血一口口地吐在了地面上，染出大朵的红花。

    “哼，”瞳合上了眼睛，冷笑，“婊子。”。

    能一次全歼八骏，这样的人全天下屈指可数。而中原武林里的那几位，近日应无人远赴塞外，更不会在这个荒僻的雪原里和魔宫杀手展开殊死搏杀——那么，又是谁有这样的力量？。

    “不！作为前任药师谷主，她清楚地知道这个世间还有唯一的解毒方法。！”

    那一条路，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。于今重走一遍，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。。

    “嘿嘿，看来，你伤得比我要重啊，”飞翩忽然冷笑起来，看着挡在薛紫夜面前的人，讽刺道，“你这么想救这个女人？那么赶快出手给她续气啊！现在不续气，她就死定了！”！

    重新戴上青铜面具，便又恢复到了妙空使的身份。

    故国的筚篥声又在记忆里响起来了，幽然神秘，回荡在荒凉的流亡路上。回鹘人入侵了家园，父王带着族人连夜西奔，想迁徙往罗普重建家园。幼小的自己躲在马背上，将脸伏在姐姐的怀里，听着她用筚篥沿路吹响《折柳》，在流亡的途中追忆故园。

    “青染对我说，她的癫狂症只是一时受刺激，如今应该早已痊愈。”卫风行显然已经对一切了然，和他并肩疾驰，低声道，“她一直装作痴呆，大约只是想留住你——你不要怪她。”。

    霍展白来不及多想，一把抓起墨魂剑，瞬地推开窗追了出去。。

    “明介走了，霍展白也走了。！

    “风行，”他对身侧的同僚低唤，“你有没有发现，一路上我们都没有遇到修罗场的人？”。

    旋黑暗里的那双眼睛，是在门刚阖上的瞬间睁开的。。

    “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，微笑道：“这种可能，是有的。”！

    “好，我带你出去。”那个声音微笑着，“但是，你要臣服于我，成为我的瞳，凌驾于武林之上，替我俯视这大千世界、芸芸众生。你，答应吗？”！

    这哪是当年那个风流倜傥、迷倒无数江湖女子的卫五公子？分明是河东狮威吓下的一只绵羊。霍展白在一旁只看得好笑，却不敢开口。

    ““是。”十五岁的他放下了血淋淋的剑，低头微笑。！

    瞳？薛紫夜的身子忽然一震，默然握紧了灯，转过身去。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一震，强忍许久的泪水终于应声落下——多年来冰火交煎的憔悴一起涌上心头，她忽然失去了控制自己情绪的力量，伸出手去将他的头揽到怀里，失声痛哭。。

    出去散发回天令的霜红还没回来，对方却已然持着十面回天令上门了！。

    “最后，那个女孩和她的小情人一起掉进了冰河里——活生生地冻死。”！

    她握着银针，俯视着那张苦痛中沉睡的脸，眼里忽然间露出了雪亮的光。。

    “咸而苦，毒药一样的味道。。

    ——事情到了如今这种情况，也只有姑且答应了。。

    “冬之夜，夏之日。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室。！

    “关上！”陷在被褥里的人立刻将头转向床内，厉声道。。

    看衣饰，那、那应该是——。

    “在雪鹞千里返回临安时，手巾的主人却已然渐渐靠近了冰雪皑皑的昆仑。。

    “今晚，恐怕不能留你过夜。”她拿了玉梳，缓缓梳着头发，望着镜子里的自己，幽幽道，“前两天，我答应了一名胡商做他的续弦。如今，算是要从良的人了。”……

    这短短一天之间天翻地覆，瞳和妙空之间，又达成了什么样的秘密协议？！

    他……又在为什么而悲伤？

    在天山剑派首徒、八剑之一的霍展白接替南宫言其成为鼎剑阁阁主后，中原武林进入了难得的安宁时期――昆仑的大光明宫在内乱后近乎销声匿迹，修罗场的杀手也不再纵横于西域，甚至，连南方的拜月教也在天籁教主逝世后偃旗息鼓，不再对南方武盟咄咄逼人。。

    回药师谷有什么用呢？连她自己都治不好这种毒啊……。

    “妙水一惊，堪堪回头，金杖便夹着雷霆之势敲向了她的天灵盖！。

    ““……”他忽然感觉手臂被用力握紧，然而风雪里只有细微急促的呼吸声，仿佛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能说出来。。

    “唉，”薛紫夜一个箭步上前，俯身将他扶住，叹息，“和明介一样，都是不要命的。”！

    “在这种时候，无论如何不能舍弃这枚最听话的棋子！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最后，那个女孩和她的小情人一起掉进了冰河里——活生生地冻死。”。

    渐渐地，他们终于都醉了。大醉里，依稀听到窗外有遥远地筚篥声，酒醉地人拍案大笑起来，对着虚空举起了杯：“绿蚁新醅酒，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，能饮一杯无？”。

    “嘿。”那个戴着面具的人从唇间发出了一声冷笑，忽然间一振，竟将整条左手断了下来！！

    那个下着大雪的夜里，那些血、那些血…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