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了这个他不惜文身吞炭，不择手段——包括和瞳这样的杀手结盟。

    “瞳公子。”然而，从殿里出来接他的，却不是平日教王宠幸的弟子高勒，那个新来的白衣弟子同样不敢看他的眼睛，“教王正在小憩，请稍等。”

    那样宁静坦然的目光，让他心里骤然一震——从来没有人在沥血剑下，还能保持这样的眼神！这样的眼睛……这样的眼睛……记忆里……。

    妙风微微一惊，顿住了脚步，旋即回手，将她从雪地上抱起。。

    “那一瞬间，濒死的她感到莫名的喜悦，以惊人的力气抬起了手，想去触摸那个声音的来源——然而因为剧毒的侵蚀，却无法发出一个字来。！”

    他按捺不住心头的狂怒：“你是说她骗了我？她……骗了我？！”。

    “即便是这样，也不行吗？”身后忽然传来追问，声音依旧柔和悦耳，却带了三分压迫力，随即有击掌之声。！

    那一次之后，她便没有再提过。

    她拈着金针，缓缓刺向他的气海，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。

    一只白鸟穿过风雪飞来，猝不及防地袭击了他，尖利的喙啄穿了他的手。。

    ——卫五，是的，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那件压在他心上多年的重担，也总算是卸下了。沫儿那个孩子，以后可以和平常孩子一样地奔跑玩耍了吧？而秋水，也不会总是郁郁寡欢了。已经很久很久，没有看过这个昔日活泼明艳的小师妹露出笑颜了啊……！

    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，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

    旋然而在这个下着雪的夜里，在终将完成多年心愿的时候，他却忽然改变了心意。。

    “第二天雪就晴了，药师谷的一切，似乎也随着瞳的离开而恢复了平静。！

    “应该是八骏拖住了妙风。”瞳的眼里精光四射，抬手握紧了身侧的沥血剑，声音低沉，“只要他没回来，事情就好办多了——按计划，在教王路过冰川时行动。”！

    “我们弃了马车，轻骑赶路吧。”薛紫夜站了起来，挑了一件最暖的猞猁裘披上，将手炉拢入袖中，对妙风颔首，“将八匹马一起带上。你我各乘一匹，其余六匹或驮必要物品或空放，若坐骑力竭，则换上空马——这样连续换马，应该能快上许多。”

    “他忽然一个踉跄，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！

    “抱歉，我还有急事。”霍展白晃了晃手里的药囊。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拉下了脸，看也不看他一眼，哼了一声掉头就走：“去秋之苑！”。

    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——他微微一惊，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。他认出来了：那里，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！十几年后，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，风肆无忌惮地穿入，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，发出刺耳的声音。。

    “不睡了，”她提了一盏琉璃灯，往湖面走去，“做了噩梦，睡不着。”！

    一口血从他嘴里喷出，在雪上溅出星星点点的红。。

    ““呵……”那个人抬起头，看着她微笑，伸出满是血的手来，断断续续道，“薛谷主……你、你……已经穿过了石阵……也就是说，答应出诊了？”。

    “都处理完了……”妙空望向了东南方，喃喃道，“他们怎么还不来呢？”。

    “老鸨离开，她掩上了房门，看着已然一头躺倒床上大睡的人，眼神慢慢变了。！

    就算是拿到了龙血珠，完成了这次的命令，但是回到了大光明宫后，他的日子会好过多少呢？还不是和以前一样回到修罗场，和别的杀手一样等待着下一次嗜血的命令。。

    那是经过了怎样的冰火交煎，才将一个人心里刚萌发出来的种种感情全部冰封殆尽？。

    “热泉边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，却是极其沉默凝滞。。

    重伤垂死中挣扎着奔上南天门，终于被教王收为麾下。……

    哈。”抬起头看着七柄剑齐齐地钉在那里，徐重华在面具后发出了再也难以掩饰的得意笑声。他封住了卫风行的穴道，缓步向手无寸铁的霍展白走来，手里的利剑闪着雪亮的光。

    有血从冰上蜿蜒爬来，然而流到一半便冻结。

    一睁开眼，所有的幻象都消失了。。

    她平静地说着，声音却逐渐迟缓：“所以说，七星海棠并不是无药可解……只是，世上的医生，大都不肯舍了自己性命……”。

    ““谷主在秋之苑……”那个细眉细眼的丫头低声回答。。

    ““教王的情况如何？”他冷然问。。

    然而，心却一分分地冷下去——她、她在做什么？！

    “然而身侧的薛紫夜却脸色瞬地苍白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抱着尸体转身，看到这个破败的村落，忽然间眼神深处有一道光亮了一下。。

    第二日日落的时候，他们沿着漠河走出了那片雪原，踏上了大雪覆盖的官道。。

    她忽然想起了白日里他说过的话——！

    她却只是平静地望着他：“怎么了，明介？不舒服吗？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