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他一定会杀我——”薛紫夜喃喃,摸了摸绷带,“可他并没有……并没有啊。”
“消息可靠?”他沉着地追问,核实这个事关重大的情报。
是的,那是谎言。她的死,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。。
只有她自己知道,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。。
““霍展白!”她脱口惊呼,满身冷汗地坐起。!”
如今这个,到底是哪一种呢?难道比自己还帅?。
――这个人刚从血腥暴乱中夺取了大光明宫地至高权力,此刻不好好坐镇西域,却来这里做什么?难道是得知南宫老阁主病重,想前来打乱中原武林的局面?!
这个大光明宫里的每一个人,似乎都深不可测,从瞳到妙风无不如此——这个五明子之一的妙水使如此拉拢自己,到底包藏了什么样的心思?
“不可能!”霍展白死死盯着桌上的药,忽地大叫,“不可能!我、我用了八年时间,才……”
湖面上冰火相煎,她忍不住微微咳嗽,低下头望着冰下那张熟悉的脸。雪怀……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。因为明日,我便要去那个魔窟里,将明介带回来——。
她一叠声地厉声反问,却似乎根本不想听到他的回答,而只是在说服自己。。
““不好意思。”他尴尬地一笑,收剑入鞘,“我太紧张了。”!
“咔!”白色的风在大殿里一掠即回,手刀狠狠斩落在瞳的后背上。。
旋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一丈之内,黑暗里的人忽然竖起了手掌,仿佛接到了无声的命令,那些影影绰绰的人影在一瞬间消失了,融入了雪狱无边无际的黑夜。。
“他看到白梅下微微隆起一个土垒,俯身拍开封土,果然看到了一瓮酒。!
她俯身在冰面上,望着冰下的人。入骨的寒意让她止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,琉璃灯在手里摇摇晃晃,在冰上折射出流转的璀璨光芒。!
妙风?她心里暗自一惊,握紧了滴血的剑。
“那个女子无声地点头,走过来。!
“瞳,药师谷一别,好久不见。”霍展白沉住了气,缓缓开口。。
“很多时候,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――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,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,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。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――。
在天山剑派首徒、八剑之一的霍展白接替南宫言其成为鼎剑阁阁主后,中原武林进入了难得的安宁时期――昆仑的大光明宫在内乱后近乎销声匿迹,修罗场的杀手也不再纵横于西域,甚至,连南方的拜月教也在天籁教主逝世后偃旗息鼓,不再对南方武盟咄咄逼人。。
天地一时间显得如此空旷,却又如此的充盈,连落下来的雪仿佛都是温暖的。!
“为什么?”他在痛哭中不停喃喃自语,抬起了手,仿佛想去确定眼前一幕的真实,双手却颤抖得不受控制,“为什么?”。
““薛谷主!”他惊呼一声,连忙将她从雪地上抱起。。
两人默然相对了片刻,忽地笑了起来。。
“空白中,有血色迸射开来,伴随着凄厉的惨叫。!
走到门口的人,忽地真的回过身来,迟疑着。。
“我知道你的心事,你是怕当了阁主后再照顾秋夫人,会被江湖人议论吧?”似乎明白他的忧虑,南宫老阁主开口,“其实你们的事我早已知道,但当年的情况……唉。如今徐重华也算是伏诛了,不如我来做个大媒,把这段多年情债了结了吧!”。
“她急急伸出手去,手指只是一搭,脸色便已然苍白。。
他们转瞬又上升了几十丈,忽然间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!……
“我将像薛谷主一样,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。”
“好啊。”她却是狡黠地一笑,抓住了他的手臂往里拖,仿佛诡计得逞,“不过,你也得进来。”
“放心。我要保证教王的安全,但是,也一定会保证你的平安。”。
“好了。”霍展白微笑,吐出一口气。。
“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。
“前任谷主廖青染重返药王谷执掌一切,然而却从不露面,凡事都由一个新收的弟子打点。。
“对了,绿儿,跟你说过的事,别忘了!”在跳上马车前,薛紫夜回头吩咐,唇角掠过一丝笑意。侍女们还没来得及答应,妙风已然掠上了马车,低喝一声,长鞭一击,催动了马车向前疾驰。!
“那个转身而去的影子,在毫不留情的诀别时刻,给他的整个余生烙上了一道不可泯灭的印迹。……”
““你的内力恢复了?”霍展白接了一剑,随即发现了对方的变化,诧然。。
他长长舒了一口气,负手看着冬之馆外的皑皑白雪。。
他凝望着墓碑,轻声低语: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!
她叹息了一声:看来,令他一直以来如此痛苦的,依然还是那个女人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