笛声终于停止了，妙风静静地问：“前辈是想报仇吗？”

    如今事情已经完毕，该走的，也终究要走了吧。

    这种感觉……便是相依为命吧？。

    一夜的急奔后，他们已然穿过了克孜勒荒原，前方的雪地里渐渐显露出了车辙和人行走过的迹象——他知道，再往前走去便能到达乌里雅苏台，在那里可以找到歇脚的地方，也可以找到喂马的草料。。

    “随着他的声音，瘫软的看守人竟然重新站了起来，然而眼神和动作都是直直的，动作缓慢，咔嚓咔嚓地走到贴满了封条的门旁，拿出了钥匙，木然地插了进去。！”

    妙风微微一怔：那个玉佩上兰草和祥云纹样的花纹，似乎有些眼熟。。

    “哈哈哈，”霍展白一怔之后，复又大笑起来，策马扬鞭远远奔了出去，朗声回答，“这样，也好！”！

    被那样轻如梦寐的语气惊了一下，薛紫夜抬头看着眼前人，怔了一怔，却随即笑了，“或许吧……不过，那也是以后的事了。”她的手指灵活地在绷带上打了一个结，凑过去用牙齿咬断长出来的布，“但现在，哪有扔着病人不管的医生？”

    八骏是他一手培养出的绝顶杀手八人组，其能力更在十二银翼之上——这一次八骏全出，只为截杀从药师谷返回的妙风，即便是那家伙武功再好，几日内也不可能安然杀出重围吧。

    是谁，能令枯木再逢春？。

    这个世间，居然有一个比自己还执迷不悟的人吗？。

    “那里，她曾经与他并肩血战，在寒冷的大雪里相互取暖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带着众人，跟随着徐重华飞掠。然而一路上，他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徐重华——他已然换左手握剑，斑白的鬓发在眼前飞舞。八年后，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已然苍老。然而心性，还是和八年前一样吗？。

    旋“明介，你终于都想起来了吗？”薛紫夜低语，“你知道我是谁了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他盯着咫尺上方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，勃然大怒。！

    他缓缓跪倒在冰上，大口地喘息着，眼眸渐渐转为暗色。！

    “怎么忽然就差了那么多？”在三招之内就震飞了瞳的剑，霍展白那一剑却没有刺下去，感到不可思议，“你的内力呢？哪里去了？”

    ““……”妙风顿了一顿，却只是沉默。！

    他忽然间有一种入骨的恐惧，霍地低头：“薛谷主！”。

    “瞳的手缓缓转动，靠近颈部，琉璃般的眼中焕发出冰冷的光辉。。

    而这个风雪石阵，便是当时为避寻仇而设下。。

    第二日，他们便按期离开了药师谷。！

    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，成为佳话。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，更是个情种，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，指责她的无情冷漠。她却只是冷笑――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有些意外：“你居然拜了师？”。

    然而长年冰冻的土坚硬如铁，她用尽全力挖下去，只在冻土上戳出一个淡白色的点。。

    “哈。”抬起头看着七柄剑齐齐地钉在那里，徐重华在面具后发出了再也难以掩饰的得意笑声。他封住了卫风行的穴道，缓步向手无寸铁的霍展白走来，手里的利剑闪着雪亮的光。！

    妙风也同时舒了一口气，用眼角看了看聚精会神下针的女子，带着敬佩。。

    “什么！”薛紫夜霍然站起，失惊。。

    “手帕上墨迹班驳，是无可辩驳的答案。。

    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，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。……

    ——难道，是再也回不去了吗？

    他说得很慢，说一句，便在尸体上擦一回剑，直到沥血剑光芒如新。

    “什么？”他猛然惊醒，下意识地去抓秋水音的手，然而她却灵活地逃脱了。。

    那是寂寞而绝望的笑——他的一生铁血而跌宕，从修罗场的一名杀手一路血战，直到君临西域对抗中原武林，那是何等的风光荣耀。。

    ““晚来天欲雪，能饮一杯无？”。

    “他看不到她的表情，但能清楚地听出她声音里包含的痛惜和怜悯，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心里的刺痛再也无法承受，几乎是发疯一样推开她，脱口而言：“不用你管！你给我——”。

    薛紫夜被扼住了咽喉，手一滑，银针刺破了手指，然而却连叫都无法叫出声来了。！

    ““瞳，药师谷一别，好久不见。”霍展白沉住了气，缓缓开口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刷！”声音未落，墨魂如同一道游龙飞出，深深刺入了横梁上方。。

    然而，这些问题，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。。

    “妙风使，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？”霍展白微微而笑，似不经意地问。！

    “今晚，恐怕不能留你过夜。”她拿了玉梳，缓缓梳着头发，望着镜子里的自己，幽幽道，“前两天，我答应了一名胡商做他的续弦。如今，算是要从良的人了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