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瞳！”刹那间，两人同时惊呼。

    然而徐重华眉梢一蹩，却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：“这些，日后再说。”

    那一条路，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。于今重走一遍，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。。

    “走了也好。”望着他消失的背影，妙空却微微笑了起来，声音低诡，“免得你我都麻烦。”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蓦地一惊，明白过来：明介费尽了心思夺来龙血珠，原来竟是用来对付教王的？！！”

    教王脸色铁青，霍然转头，眼神已然疯狂，反手一掌就是向着薛紫夜天灵盖拍去！。

    他大步沿着石阶上去，两边守卫山门的宫里弟子一见是他，霍然站起，一起弯腰行礼，露出敬畏的神色，在他走过去之后窃窃私语。！

    快来抓我啊……抓住了，就嫁给你呢。”

    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，微笑道：“这种可能，是有的。”

    他被吓得哭了，却还是不敢去拿那把刀。。

    “六哥！”本来当先的周行之，一眼看到，失声冲入。。

    “这一次他没有再做出过激的行为，不知道是觉得已然无用还是身体极端虚弱，只是静默地躺在榻上，微微睁开了眼睛，望着黑暗中的房顶。！

    “是、是瞳公子！”有个修罗场出来的子弟认出了远处的身形，脱口惊呼，“是瞳公子！”。

    旋“教王……”有些犹豫的，她开口欲言。。

    “风绿和霜红一大早赶过来的时候，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：小姐居然裹着毯子，在霍展白怀里安静地睡去了！霍展白将下颌支在她的顶心，双臂环着她的腰，倚着梅树打着瞌睡，砌下落梅如雪，凋落了两人一身。雪鹞早已醒来，却反常地乖乖地站在架子上，侧头看着梅树下的两个人，发出温柔的咕咕声。！

    不同的是，这一次霍展白默默陪在她的身边，撑着伞为她挡住风雪。！

    那里，和獒犬锁在一起的，居然还有一个人！

    “雪山绝顶上，一场前所未有的覆灭即将到来，冰封的大地在隆隆发抖，大殿剧烈地震动，巨大的屋架和柱子即将坍塌。雪山下的弟子们在惊呼，看着山巅上的乐园摇摇欲坠。！

    “我不知道。”最终，他只是漠然地回答，“我不知道什么摩迦村寨。”。

    “妙风怔了许久，眼神从狂怒转为恍惚，最终仿佛下了什么决心，终于将怀里的人放到了地上，用颤抖的手解开围在她身上的狐裘。狐裘解下，那个女子的脸终于露了出来，苍白而安详，仿佛只是睡去了。。

    她也瘫倒在地。。

    不过，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！

    然而，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，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，却又很快地失去。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，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。。

    “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，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？。

    霍展白目瞪口呆。这个长身玉立的男子左手拿着一包尿布片，右手擎着一支簇新的珠花，腰畔空空，随身不离的长剑早已换成了一只装钱的荷包——就是一个霹雳打在头上，他也想象不出八剑里的卫五公子，昔日倾倒江湖的“玉树名剑”卫风行，会变成这副模样！。

    “她拉过缰绳，交到霍展白手里：“去吧。”！

    他心下焦急，顾不得顾惜马力，急急向着西方赶去。。

    她这样的细心筹划，竟似在打点周全身后一切！。

    ““好。”薛紫夜捏住了钥匙，点了点头，“等我片刻，回头和你细细商量。”。

    她原以为他会中途放弃——因为毕竟没有人会为了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，赌上了自己的性命，一次次地往返于刀锋之上，去凑齐那几乎是不可能的药方。……

    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，成为佳话。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，更是个情种，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，指责她的无情冷漠。她却只是冷笑――

    极北的漠河，即便是白天天空也总是灰蒙蒙的，太阳苍白而疲倦地挂在天际。

    在某次他离开的时候，她替他准备好了行装，送出门时曾开玩笑似的问：是否要她跟了去？他却只是淡淡推托说等日后吧。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薛紫夜急促地呼吸，脸色苍白，却始终不吐一字。。

    ““他是明介……是我弟弟。”薛紫夜低下头去，肩膀微微颤抖，“他心里，其实还是相信的啊！”。

    ““雅弥，不要哭！”在最后一刻，她严厉地叱喝，“要像个男子汉！”。

    他在等待另一个风起云涌时代的到来，等待着中原和西域正邪两位高手的再度巅峰对决的时刻。在那个时候，他必然如那个女医者一样，竭尽全力、不退半步。！

    “所谓的神仙眷侣，也不过如此了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冬之夜，夏之日。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室。。

    晨凫忽然大笑起来，在大笑中，他的脸色迅速变成灰白色。。

    说到这里，仿佛才发现自己说得太多，妙风停住了口，歉意地看着薛紫夜：“多谢好意。”！

    雅弥沉默许久，才微笑着摇了摇头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