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妙风顿了一顿,却只是沉默。
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……生命是一场负重的奔跑,他和她都已经疲惫不堪,那为什么不停下片刻,就这样对饮一夜?这一场浮生里,一切都是虚妄和不长久的,什么都靠不住,什么都终将会改变,哪怕是生命中曾经最深切的爱恋,也抵不过时间的摧折和消磨。
“是是。”卫风行也不生气,只是抱着阿宝连连点头。。
她笑了起来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放心,我会信守诺言——毕竟要了那个女人的命也没任何意义。”顿了顿,妙水脸上却浮出了难以掩饰的妒忌:“只是没料到你和妙风这两个无情之人,居然不约而同地拼死保她,可真让人惊奇啊!那个薛谷主,难道有什么魔力吗?”。
“他在极度的疲倦之下沉沉睡去。!”
纤细的腰身一扭,便坐上了那空出来的玉座,娇笑:“如今,这里归我了!”。
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,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,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?”!
瞳想紧闭双眼,却发现头部穴道被封后,连眼睛都已然无法闭合。
“那么,”她纳闷地看着他,“你为什么不笑了?”
中原和西域的局势,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完全控制的。多少年积累下来的门派之见,正邪之分,己然让彼此势如水火。就怕他们两人彼此心里还没有动武的念头,而门下之人早已忍耐不住――而更可怕的是,或许他们心里的敌意和戒心从未有片刻消弭,所有的表面文章,其实只是为了积蓄更多毁灭性的力量,重开一战!。
他急促地呼吸,脑部开始一阵一阵地作痛。瞳术是需要损耗大量灵力的,再这样下去,只怕头疼病又会发作。他不再多言,在风雪中缓缓举起了手——。
“他望着怀中睡去的女子,心里却忽然也涌起了暖意。!
霍展白被这个小丫头说得脸上阵红阵白,觉得嘴里的莲子粥也没了味道:“对不住。”。
旋“……”霍展白踉跄倒退,颓然坐倒,全身冰冷。。
“不等他辨明这一番话里的真真假假,她已走到榻前,拈起了金针,低下头来对着他笑了一笑:“我替你解开血封。”!
——事情到了如今这种情况,也只有姑且答应了。!
“起来!”耳边竟然又听到了一声低喝,来不及睁开眼睛,整个人就被拉了起来!
“——然而,奔逃的人没有回头。!
“看这个标记,”卫风行倒转剑柄,递过来,“对方应该是五明子之一。”。
“她晃着杯里的酒,望着映照出的自己的眼睛:“那时候,真羡慕在江湖草野的墨家呢。”。
“哎呀!”周围的旅客发出了一声惊呼,齐齐退开了一步。。
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那一场狙击发生的同时,一羽白鸟穿越了茫茫林海雪原,飞抵药师谷。!
从此后,昆仑大光明宫里,多了一名位列五明子的神秘高手,而在中原武林里,他便是一个已经“死去”的背叛者了。。
“呼啸的狂风里,两人并骑沿着荒凉的驿道急奔,雪落满了金色的猞猁裘。。
“……”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,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,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。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,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,在雪地中熠熠生辉。。
“原来如此……原来如此!!
他心下焦急,顾不得顾惜马力,急急向着西方赶去。。
瞳脱口低呼一声,来不及躲开,手猛然一阵剧痛。殷红的血顺着虎口流下来,迅速凝结成冰珠。。
““什么?”他猛然惊醒,下意识地去抓秋水音的手,然而她却灵活地逃脱了。。
“为什么不肯接任鼎剑阁主的位置?墨魂剑不是都已经传给你了吗?”……
薛紫夜独自一人坐在温暖馥郁的室内,垂头望着自己的手,怔怔地出神。
他凝望着墓碑,轻声低语: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
荆棘覆盖着藤葛,蔹草长满了山。我所爱的人埋葬在此处。。
第二天雪就晴了,药师谷的一切,似乎也随着瞳的离开而恢复了平静。。
“卫风行抱着孩子唯唯诺诺,不敢分解一句。。
“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。。
“是从林里过来的吗……”小姐却望着远处喃喃,目光落在林间。!
““小心!”来不及多想,他便冲了过去。……”
“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,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?。
“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”。
妙风竟是片刻都不耽误地带着她上路,看来昆仑山上那个魔头的病情,已然是万分危急了。外面风声呼啸,她睁开眼睛,长久地茫然望着顶篷,那一盏琉璃灯也在微微晃动。她只觉得全身寒冷,四肢百骸中仿佛也有冰冷的针密密刺了进来。!
“哦?”霍展白有些失神,喃喃着,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?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