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担负起照顾职责的,却还是霍展白。
——难道,二十年前那一幕又要重演了吗?
希望有一个人能走入她的生活,能让她肆无忌惮地笑,无所顾忌地哭,希望穿过所有往事筑起的屏障直抵彼此的内心。希望,可以很普通女子一样蒙着喜帕出阁,在红烛下静静地幸福微笑;可以在柳丝初长的时候坐在绣楼上,等良人的归来;可以在每一个欲雪的夜晚,用红泥小炉新醅的酒,用正经或者不正经的谈笑将昔年所有冰冷的噩梦驱散。。
“哦?处理完了?”血色的小蛇不停地往那一块石下汇聚,宛如汇成血海,而石上坐着的赤发大汉却只是玩弄着一条水桶粗的大蛇,呵呵而笑,“你把那个谷主杀了啊?真是可惜,听说她不仅医术好,还是个漂亮女人……”。
““咔嚓!”主梁终于断裂了,重重地砸落下来,直击向地上的女医者。!”
“不好!”妙水脸色陡然一变,“他要毁了这个乐园!”。
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,却是沉默。!
薛紫夜低着头,调整着金针刺入的角度和深浅,一截雪白的纤细颈子露了出来。他看不见她的表情,只觉房内的气氛凝重到无法呼吸。
怎么……怎么又是那样熟悉的声音?在哪里……在哪里听到过吗?
“夏浅羽他们的伤,何时能恢复?”沉默中,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。。
得不敢呼吸,然而仿佛闻到了活人的气息,那些绿光却一点点地移动了过来。他一点点地往尸体堆里蹭去,手忽然触摸到了一件东西。。
“那种遥远而激烈的感觉瞬间逼来,令他透不过气。!
“风!”老人不敢相信地望着在最后一刻违抗了他的下属,“连你……连你……”。
旋“等一等!”妙风回过神来,点足在桥上一掠,飞身落到了大殿外,伸手想拦住那个女子,然而却已经晚了一步——薛紫夜一脚跨入了门槛,直奔玉座而去!。
“——居然真的给他找齐了!!
携手奔跑而去的两个人……火光四起的村子……周围都是惨叫,所有人都纷纷避开了他。他拼命地呼喊着,奔跑着,然而……那种被抛弃的恐惧还是追上了他。!
“让不让?”妙风意外地有些沉不住气,“不要逼我!”
“他的心还没有完全冷下去,所以是无法承受那样的眼光的。!
耳边是呼啸的风声,雪一片片落在脸上,然而身上却是温暖的。身上的伤口已被包扎好,疼痛也明显减缓了——。
““暴雨梨花针?”他的视线落到了她腰侧那个空了的机簧上,脱口低呼。。
这、这是怎么回事!”他终于忍不住惊骇出声,跳了起来。。
她睁开眼睛,映入眼帘的,却是蓝色的长发和白色的雪。!
“真是大好天气啊!”。
““杀过。”妙风微微地笑,没有丝毫掩饰,“而且,很多。”。
那一瞬间雪鹞蓦然振翅飞起,发出一声尖历的呼啸。望着那一点红,他全身一下子冰冷,再也无法支持,双膝一软,缓缓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,以手掩面,难以克制地发出了一声啜泣。。
““该用金针渡穴了。”薛紫夜看他咳嗽,算了算时间,从身边摸出一套针来。然而妙风却推开了她的手,淡然说:“从现在开始,薛谷主应养足精神,以备为教王治病。”!
“嚓”,轻轻一声响,纯黑的剑从妙风掌心投入,刺穿了整个手掌将他的手钉住!。
她讷讷点头,忽然间有一种打破梦境的失落。。
““你……为何……”教王努力想说出话,却连声音都无法延续。。
“哧”,轻轻一声响,对方的手指无声无息地点中了他胸口的大穴,将他在一瞬间定住。另外一只手同时利落地探出,在他身体僵硬地那一刹那夺去了他手里的长剑,反手一弹,牢牢钉在了横梁上。……
薛紫夜默默伸出了手,将他紧紧环抱。
霍展白抬起头,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,失声道:“妙风?”
“雪怀……”终于,怀里的人吐出了一声喃喃的叹息,缩紧了身子,“好冷。”。
“教王,”身侧有下属远远鞠躬,恭声提醒,“听说最近将有一场百年难遇到的雪暴降临在漠河,还请教王及早起程回宫。”。
“他却是漠然地回视着她的目光,垂下了手。。
“然而,随她猝然地离去,这一切终归都结束了……。
“傻话。”薛紫夜哽咽着,轻声笑了笑,“你是我的弟弟啊。”!
“那个坐在黑暗深处的的青年男子满身伤痕,四肢和咽喉都有铁镣磨过的血痕,似是受了不可想象的折磨,苍白而消瘦,然而却抬起了眼睛扬眉一笑。那一笑之下,整个人仿佛焕发出了夺目的光——那种由内而外的光不仅仅通过双瞳发出,甚至连没有盯着他看的人,都感觉室内光芒为之一亮!……”
“秋水……秋水,那时候我捉住了你,便以为可以一生一世抓住你,可为何……你又要嫁入徐家呢?那么多年了,你到底是否原谅了我?。
“听闻薛谷主诊金高昂,十万救一人,”妙风微笑躬身,“教王特意命属下带了些微薄物来此,愿以十倍价格求诊。”。
然而在这样的时候,雅弥却悄然退去,只留下两人独自相对。!
然而,那么多年来,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―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