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没有忍心再说下去。

    说到最后一句，他的眼里忽然泛出一丝细微的冷嘲，转瞬消散。

    “十二年前的那一夜，我忘了顾上你……”仿佛那些话已经压在心底多年，薛紫夜长长出了一口气，将滚烫的额头放入掌心，“对不起……那个时候我和雪怀拼命逃，却忘了你还被关在那里……我、我对不起你。”。

    瞳在黑暗中霍然坐起，眼神里闪着野兽一样的光：不好！。

    “那里，雪上赫然留下了深深的脚印，脚印旁，滴滴鲜血触目惊心。！”

    “瞳，药师谷一别，好久不见。”霍展白沉住了气，缓缓开口。。

    她微微叹了口气，盘膝坐下，开始了真正的治疗。！

    “不用了，”薛紫夜却微笑起来，推开她的手，“我中了七星海棠的毒。”

    不是不知道这个医者终将会离去——只是，一旦她也离去，那么，最后一丝和那个紫衣女子相关的联系，也将彻底断去了吧？

    然而……为什么在这一刻，心里会有深刻而隐秘的痛？他……是在后悔吗？。

    原来……那就是她？那就是她吗？！。

    “得救了吗？除了教王外，多年来从来不曾有任何人救过他，这一回，居然是被别人救了吗？他有些茫然地低下头去，看到了自己身上裹着的猞猁裘，和旁边快要冻僵的紫衣女子。！

    在轰然巨响中，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，看住了她。。

    旋霍展白心里一惊，再也忍不住，一揭帘子，大喝：“住手！”。

    “她想问出那颗龙血珠，在叛变失败后去了哪里！！

    “哼，”瞳合上了眼睛，冷笑，“婊子。”！

    如今，难道是——

    ““出去。”她低声说，斩钉截铁。！

    不过，如今也已经没关系了……他毕竟已经拿到了龙血珠。。

    “手无寸铁的她，眼睁睁地看着金杖呼啸而落，要将她的天灵盖击得粉碎。。

    他的心还没有完全冷下去，所以是无法承受那样的眼光的。。

    妙水却一直只是在一旁看着，浑若无事。！

    那里，不久前曾经有过一场舍生忘死的搏杀。。

    “在轰然巨响中，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，看住了她。。

    “哧啦——”薛紫夜忽然看到跑在前面的马凭空裂开成了两半！。

    “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，在雪中沉默，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。！

    那是一个年轻男子，满面风尘，仿佛是长途跋涉而来，全身沾满了雪花，隐约可以看到他怀里抱着一个人，那个人深陷在厚厚的狐裘里，看不清面目，只有一只苍白的手无力垂落在外面。。

    他默默地趴伏着，温顺而听话。全身伤口都在痛，剧毒一分分地侵蚀，他却以惊人的毅力咬牙一声不吭，仿佛生怕发出一丝声音，便会打碎这一刻的宁静。。

    ““沫儿的病已然危急，我现下就收拾行装，”廖青染将桌上的东西收起，吩咐侍女去室内整理药囊衣物，“等相公回来了，我跟他说一声，就和你连夜下临安。”。

    他微微侧头，望向雪后湛蓝的天空，叹了一口气。……

    她斜斜瞄了他一眼：“可让奴家看了好生心疼呢！”

    那一块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舞，上面的几行字却隐隐透出暖意来：

    “我们弃了马车，轻骑赶路吧。”薛紫夜站了起来，挑了一件最暖的猞猁裘披上，将手炉拢入袖中，对妙风颔首，“将八匹马一起带上。你我各乘一匹，其余六匹或驮必要物品或空放，若坐骑力竭，则换上空马——这样连续换马，应该能快上许多。”。

    推开窗的时候，她看到了杨柳林中横笛的白衣人。妙风坐在一棵杨柳的横枝上，靠着树，正微微仰头，合起眼睛吹着一支短短的笛子，旖旎深幽的曲子从他指尖飞出来，与白衣蓝发一起在风里轻轻舞动。。

    ““姐姐，我是来请你原谅的，”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，喃喃低语，“一个月之后，‘血河’计划启动，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！”。

    “仙风道骨的老人满面血污，眼神亮如妖鬼，忽然间疯狂地大笑起来。。

    他惊骇地回头，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一幕——！

    ““他……是怎么到你们教里去的？”薛紫夜轻轻问，眼神却渐渐凝聚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天色微蓝的时候，她的脸色已然极差，他终于看不下去，想将她拉起。。

    “好吧，女医者，我佩服你——可是，即便你不杀，妙风使的命我却是非要不可！”妙水站起身，重新提起了沥血剑，走下玉座来，杀气凛冽。。

    那个秘密蛰伏在他心里，八年来无数次蠢蠢欲动——但事关天下武林，即便是酒酣耳热之际，他也牢牢克制住了自己。！

    这一瞬的妙风仿佛换了一个人，曾经不惊飞蝶的身上充满了令人无法直视的凛冽杀气。脸上的笑容依旧存在，但那种笑，已然是睥睨生死、神挡杀神的冷笑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