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瞳呢？”她冲口问，无法掩饰自己对那个叛乱者的关切。

    “瞳公子。”然而，从殿里出来接他的，却不是平日教王宠幸的弟子高勒，那个新来的白衣弟子同样不敢看他的眼睛，“教王正在小憩，请稍等。”

    薛紫夜将桌上的药枕推了过去：“先诊脉。”。

    “嗯？”薛紫夜很不高兴思维被打断，蹙眉，“怎么？”。

    “他们都安全了。！”

    “光。”。

    白石阵依然还在风雪里缓缓变幻，然而来谷口迎接他们的人里，却不见了那一袭紫衣。在廖青染带着侍女们打开白石阵的时候，看到她们鬓边的白花，霍展白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痛，几乎要当场落下泪来。！

    他喝得太急，呛住了喉咙，松开了酒杯撑着桌子拼命的咳嗽，苍白的脸上浮起病态的红晕。然而新教主根本不顾这些，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倒酒，不停地咳嗽着，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渐渐涌出了泪光。那一刻的他，根本不像一个控制西域的魔宫新教王，而只仿佛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。

    “等下看诊之时，站在我身侧。”教王侧头，低声在妙风耳边叮嘱，声音已然衰弱到模糊不清，“我现在只相信你了，风。”

    他们喝得非常尽性，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，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，关于武林，关于天下，关于武学见地――。

    三个月后，当诸般杂事都交割得差不多后，他终于回到了临安九曜山庄，将秋水音从夏府里接了回来，尽心为她调理身体。。

    “一轮交击过后，被那样狂烈的内息所逼，鼎剑阁的剑客齐齐向外退了一步。！

    同时叫出这个名字的，却还有妙水。。

    旋“是……是的。”妙水微微一颤，连忙低头恭谨地行礼，妖娆地对着教王一笑，转身告退。抓起昏迷中的瞳，毫不费力地沿着冰川掠了下去，腰肢柔软如风摆杨柳，转瞬消失。。

    “妙风微微一惊，顿了顿：“认识。”！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霍展白有些意外地站起身来，刹那间竟有些茫然。！

    “即便是这样，也不行吗？”身后忽然传来追问，声音依旧柔和悦耳，却带了三分压迫力，随即有击掌之声。

    ““哈……原来是因为这个！”妙水霍然明白过来原因所在，忍不住失声大笑，“愚蠢！教王是什么样的人？你以为真的会因为你救了他，就放了瞳？”！

    妙风微微一怔：“可谷主的身体……”。

    “他望向薛紫夜，眼睛隐隐转为紫色，却听到她木然地开口：“已经没了……和别的四样药材一起，昨日拿去炼丹房给沫儿炼药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想起来了吗？我的瞳……”教王露出满意的笑容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，慈爱地附耳低语，“瞳，你才是那一夜真正的凶手……甚至那两个少年男女，也是因为你而死的呢。”。

    然而霍展白却是坦然地抬起了眼，无所畏惧地直视那双妖异的眸子。视线对接。那双浅蓝色的妖异双瞳中神光闪烁，深而诡，看不到底，却没有丝毫异样。！

    双手，居然已经可以动了？。

    ““扔掉墨魂剑！”徐重华却根本不去隔挡那一剑，手指扣住了地上卫风行的咽喉，眼里露出杀气，“别再和我说什么大道理！信不信我杀了卫五？”。

    雅弥点了点头，微笑道：“这世上的事，谁能想得到呢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就这样。”内息转眼便转过了一个周天，妙风长长松了口气。！

    来不及觉察在远处的雪里，依稀传来了声。。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迅速地搜了一遍，绿儿气馁。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默默伸出了手，将他紧紧环抱。。

    所有的杀气忽然消散，他只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，缓缓合起眼睛，唇角露出一个苦笑。……

    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，一动不动，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

    他有些苦痛地抱住了头，感觉眉心隐隐作痛，一直痛到了脑髓深处。

    “我说过了，救我的话，你会后悔的。”他抬头凝视着她，脸上居然恢复了一丝笑意，“我本来就是一个杀人者——和你正好相反呢，薛谷主。”。

    瞳却抽回了手，笑：“如有诚意，立约的时候应该看着对方的眼睛吧？”。

    “明介，明介，你真的全都忘了吗？。

    “夏之园里，绿荫依旧葱茏，夜光蝶飞舞如流星。。

    他的声音疲惫而嘶哑：“大路朝天，各走一边。”！

    “风大，雪大。那一方布巾迎风猎猎飞扬，仿佛宿命的灰色的手帕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，“看来这几年，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。

    手心里扣着一面精巧的菱花镜——那是女子常用的梳妆品。。

    荆棘覆盖着藤葛，蔹草长满了山。我所爱的人埋葬在此处。！

    两人默然相对了片刻，忽地笑了起来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