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他在扬州托雪鹞传给她的书信。然而，她却是永远无法来赶赴这个约会了。

    她回身掩上门，向着冬之馆走去，准备赴那个赌酒之约。

    瞳的眼眸沉了沉，闪过凌厉的杀意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唇角微微扬起，傲然回答：“一言为定！”。

    ““追风，白兔，蹑景，晨凫，胭脂，出来吧，”妙风将手里的剑插入雪地，缓缓开口，平日一直微笑的脸上慢慢拢上一层杀气，双手交叠压在剑柄上，将长剑一分分插入雪中，“我知道是瞳派你们来的——别让我一个个解决了，一起联手上吧！”！”

    “瞳，真可惜，本来我也想帮你的……怎么着你也比那老头子年轻英俊多了。”妙水掩口笑起来，声音娇脆，抬手抚摩着他的头顶，“可是，谁要你和妙火在发起最后行动的时候，居然没通知我呢？你们把我排除在外了呢。”。

    那也是他留给人世的最后影子。！

    妙风不明白她的意思，只是微笑。

    “第一柄，莫问。”他长声冷笑，将莫问剑掷向屋顶，嚓的一声钉在了横梁上。

    “是，小姐！”绿儿欢喜地答应着，完全没看到霜红在一边皱眉头。。

    “是吗？那你可喝不过她，”廖青染将风帽掠向耳后，对他眨了眨眼睛，“喝酒，猜拳，都是我教给她的，她早青出于蓝胜于蓝了——知道吗？当年的风行，就是这样把他自己输给我的。”。

    “奇怪，去了哪里呢？！

    她忽然全身一震，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来：“瞳？！”。

    旋她抬起头来，对着薛紫夜笑了一笑，轻声道：“只不过横纹太多，险象环生，所求多半终究成空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……”那个人居然还开着一线眼睛，看到来人，微弱地翕动着嘴唇。！

    那个意为“多杨柳之地”的戈壁绿洲？！

    她渐渐感觉到无法呼吸，七星海棠的毒猛烈地侵蚀着她的神志，脑海变成了一片空白。她眼睛里露出恐惧的神色——她知道这种毒会让人在七天内逐步地消失意识，最终变成一个白痴。

    “他只来得及在半空中侧转身子，让自己的脊背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，摔落雪地。！

    他们喝得非常尽性，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，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，关于武林，关于天下，关于武学见地――。

    “他拄着金杖，眼神里慢慢透出了杀气：“那么，她目下尚未得知真相？”。

    “好，我带你出去。但是，你要臣服于我，成为我的瞳，凌驾于武林之上，替我俯视这大千世界、芸芸众生。你答应吗——还是，愿意被歧视、被幽禁、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？”。

    “来！”！

    “嗯？”薛紫夜支起下巴看着他，眼色变了变，忽地眯起了眼睛笑，“好吧，那你赶快多多挣钱，还了这六十万的诊金。我谷里有一群人等米下锅呢！”。

    ““嘎——”显然是熟悉这里的地形，白鸟直接飞向夏之园，穿过珠帘落到了架子上，大声地叫着，拍打翅膀，希望能立刻引起女主人的注意。。

    天亮得很慢，雪夜仿佛长得没有尽头。。

    “不然的话，血肉之躯又怎能承受种种酷刑至此？！

    她咬牙撑起身子，换上衣服，开始梳洗。侍女上前卷起了珠帘，雪光日色一起射入，照得人眼花。薛紫夜乍然一见，只觉那种光实在无法忍受，脱口低呼了一声，用手巾掩住眼睛。。

    第二日日落的时候，他们沿着漠河走出了那片雪原，踏上了大雪覆盖的官道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抬起头，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，失声道：“妙风？”。

    “好。”黑夜里，那双眼睛霍然睁开了，断然说了一个字。……

    “原来……”他讷讷转过头来，看着廖青染，口吃道，“你、你就是我五嫂？”

    但是，这一次那个人只是颤了一下，却再也不能起来。

    “药在锦囊里，你随身带好了，”她再度嘱咐，几乎是要点着他的脑门，“记住，一定要经由扬州回临安——到了扬州，要记住打开锦囊。打开后，才能再去临安！”。

    他望着不停自斟自饮的霍展白，忽然间低低叹息——你，可曾恨我？如果不是我，她不会冒险出谷：如果不是我将她带走，你们也不会在最后的一刻还咫尺天涯……。

    “他忽然间有一种入骨的恐惧，霍地低头：“薛谷主！”。

    “住手！住手！他几乎想发疯一样喊出来，但太剧烈的惊骇让他一时失声。。

    这一瞬的妙风仿佛换了一个人，曾经不惊飞蝶的身上充满了令人无法直视的凛冽杀气。脸上的笑容依旧存在，但那种笑，已然是睥睨生死、神挡杀神的冷笑。！

    ““就这样。”内息转眼便转过了一个周天，妙风长长松了口气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看这个标记，”卫风行倒转剑柄，递过来，“对方应该是五明子之一。”。

    剑势到了中途陡然一弱，停在了半空。。

    “薛谷主，你醒了？”乐曲随即中止，车外的人探头进来。！

    然而，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，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