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妙风在这样的话语之下震了一震,随即低声:“是。”
她匍匐在冰面上,静静凝望着,忽然间心里有无限的疲惫和清醒——雪怀,我知道,你是再也不会醒来的了……在将紫玉簪交给霍展白开始,我就明白了。但是,死者已矣,活着的人,我却不能放手不管。我要离开这里,穿过那一片雪原去往昆仑了……或许不再回来。
“等我回来,再和你划拳比酒!”。
薛紫夜一怔:“命你前来?”。
“千里之外,一羽雪白的鸟正飞过京师上空,在紫禁城的风雪里奋力拍打着双翅,一路向北。!”
原来是为了这个!真的是疯了……他真的去夺来了万年龙血赤寒珠?!。
这样强悍的女人——怎么看,也不像是红颜薄命的主儿啊!!
尽管对方几度竭力推进,但刺入霍展白右肋的剑卡在肋骨上,在穿透肺叶之前终于颓然无力,止住了去势。戴着面具的头忽然微微一侧,无声地垂落下去。
每次下雪的时候,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。八年来,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,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。
这是什么……这是什么?他的眼睛,忽然间就看不见了!。
“七公子,七公子!”老鸨急了,一路追着,“柳姑娘她今日……”。
““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”雅弥看着他,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淡淡的。!
她在齐膝深的雪里跋涉,一里,两里……风雪几度将她推倒,妙风输入她体内的真气在慢慢消失,她只觉得胸中重新凝结起了冰块,无法呼吸,踉跄着跌倒在深雪里。。
旋妙水?薛紫夜一怔,抬头看着瞳,嘴角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笑意——那个女人心机深沉,然而瞳竟和自己一样,居然也天真到相信这种人的承诺。。
““嗯?”薛紫夜很不高兴思维被打断,蹙眉,“怎么?”!
“哼,”瞳合上了眼睛,冷笑,“婊子。”!
这、这是怎么回事!”他终于忍不住惊骇出声,跳了起来。
““霍展白!”她脱口惊呼,满身冷汗地坐起。!
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。
“吐出的气息都是冰冷的,仿佛一个回魂的冥灵。。
携手奔跑而去的两个人……火光四起的村子……周围都是惨叫,所有人都纷纷避开了他。他拼命地呼喊着,奔跑着,然而……那种被抛弃的恐惧还是追上了他。。
每一次他来,她的话都非常少,只是死死望着屏风对面那个模糊的影子,神情恍惚:仿佛也已经知道这个男子将终其一生停驻在屏风的那一边,再也不会走近半步。!
薛紫夜并不答应,只是吩咐绿儿离去。。
““不是七星海棠。”女医者眼里流露出无限的悲哀,叹了口气,“你看看他咽喉上的廉泉穴吧。”。
原来……那就是她?那就是她吗?!。
“原来……自己的身体,真的是虚弱到了如此吗?!
——这个乐园建于昆仑最高处,底下便是万古不化的冰层,然而为了某种考虑,在建立之初便设下了机关,只要一旦发动,暗藏的火药便会在瞬间将整个基座粉碎,让所有一切都四分五裂!。
来不及多想,知道不能给对方喘息,杀手瞳立刻合身前扑,手里的短剑刺向对方心口。然而只听得“叮”的一声,他的虎口再度被震出了血。。
“一口血从他嘴里喷出,在雪上溅出星星点点的红。。
薛紫夜冷眼看着,冷笑:“这也太拙劣了——如果我真的用毒,也定会用七星海棠那种级别的。”……
“雅、雅弥?!”妙水定定望着地上多年来的同僚,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,“妙风——难道你竟是……是……”
他是“那个人”的朋友。
“冒犯了。”妙风叹了口气,扯过猞猁裘将她裹在胸口,跃上马背,一手握着马缰继续疾驰,另一只手却回过来按在她后心灵台穴上,和煦的内息源源不断涌入,低声道:“如果能动,把双手按在我的璇玑穴上。”。
一只手刚切开伤口,另外几只手就立刻开始挖出碎片、接合血脉、清洗伤口、缝合包扎。往往只是一瞬间,病人都没来得及失血,伤口就处理完毕了。。
““你总是来晚。”那个声音冷冷地说着,冷静中蕴涵着深深的疯狂,“哈……你是来看沫儿怎么死的吗?还是——来看我怎么死的?”。
“在那一瞬间,妙风霍然转身!。
的确是简单的条件。但在占上风的情况下,忽然提出和解,却不由让人费解。!
““霍七,”妙空微笑起来,“八年来,你也辛苦了。”……”
“——该起来了。无论接下去何等险恶激烈,她都必须强迫自己去面对。。
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,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
当他可以再度睁开眼的时候,看到的却是一个空荡冰冷的世界。!
妙风策马在风雪中疾奔,凌厉的风雪吹得他们的长发猎猎飞舞。她安静地伏在他胸口,听到他胸腔里激烈而有力的心跳,神志再度远离,脸上却渐渐露出了安心的微笑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