妙风平静地抬起了眼睛:“妙水,请放过她。我会感激你。”
赤橙黄绿青蓝紫,一道一道地浮动变幻于冰之大海上,宛如梦幻。
雪鹞从脚爪上啄下了那方手巾,挂在梅枝上,徘徊良久。。
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。。
“薛紫夜看了他一眼,终于忍下了怒意:“你们要检查我的药囊?”!”
把霍展白让进门内,她拿起簪子望了片刻,微微点头:“不错,这是我离开药师谷时留给紫夜的。如今她终于肯动用这个信物了?”。
可居然连绿儿都不见了人影,问那几个来送饭菜的粗使丫头,又问不出个所以——那个死女人对手下小丫头们的管束之严格,八年来他已经见识过。!
“没有杀。”瞳冷冷道。
“动不了了吧?”看着玉座上那个微微颤抖的身形,瞳露出嘲讽,“除了瞳术,身体内
——是姐姐平日吹曲子用的筚篥,上面还凝结着血迹。。
那个害怕黑夜和血腥的孩子终于在血池的浸泡下长大了,如王姐最后的要求,他再也不曾流过一滴泪。无休止的杀戮和绝对的忠诚让他变得宁静而漠然,他总是微笑着,似乎温和而与世无争,却经常取人性命于反掌之间。。
“忽然间,霍展白记起了那一日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和妙风的狭路相逢——妙风怀里那个看不到脸的人,将一只苍白的手探出了狐裘,仿佛想在空气中努力地抓住什么。!
湖面上冰火相煎,她忍不住微微咳嗽,低下头望着冰下那张熟悉的脸。雪怀……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。因为明日,我便要去那个魔窟里,将明介带回来——。
旋周行之也是硬气,居然毫无惧色:“不要让!”。
“他凝望着墓碑,轻声低语: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!
一把长刀从雪下急速刺出,瞬间洞穿了她所乘坐的奔马,直透马鞍而出!!
“不!”霍展白一惊,下意识地脱口。
“飘飞的帷幔中,蓝衣女子狐一样的眼里闪着快意的光,看着目眦欲裂的老人,“是啊……是我!薛紫夜不过是引开你注意力的幌子而已——你这种妖怪一样的人,光用金针刺入,又怎么管用呢?除非拿着涂了龙血之毒的剑,才能钉死你啊!”!
丧子之痛渐渐平复,她的癫狂症也已然痊愈,然而眼里的光却在一点点地黯淡下去。。
““不可能!”霍展白死死盯着桌上的药,忽地大叫,“不可能!我、我用了八年时间,才……”。
晨凫倒在雪地里,迅速而平静地死去,嘴角噙着嘲讽的笑。。
这个救人的医者,会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吧?!
春暖花开的时候,霍展白带领鼎剑阁七剑从昆仑千里返回。。
““你们谷主呢?”霍展白却没有移开剑,急问。。
“为什么还要来?”瞳松开了紧握的手,在她手臂上留下一圈青紫。仿佛心里的壁垒终于全部倾塌,他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呜咽,颤抖到几乎无法支持,松开了手,颓然撑着铁笼转过了脸去:“为什么还要来……来看到我变成这副模样?”。
““啊?”妙风骤然一惊,“教中出了什么事?”!
“是。”妙火点头,悄然退出。。
霍展白也望着妙风,沉吟不决。。
“瞳终于站起,默然从残碑前转身,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。。
霍展白和其余鼎剑阁同僚都是微微一惊。……
——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。檀香下的雪上,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,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。
“我是楼兰人。想不到吧?”妙水大笑起来,柔媚的声音里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傲然杀气,仰首冷睨,“教王大人,是不是你这一辈子杀人杀得太多了,早已忘记?”
“呸。”瞳咬牙冷笑,一口啐向他,“杀了我!”。
――然而,百年之后,他又能归向于何处?。
“妙风将内息催加到最大,灌注满薛紫夜的全身筋脉,以保她在离开自己的那段时间内不至于体力不支,后又用传音入密叮嘱:“等一下我牵制住他们五个,你马上向乌里雅苏台跑。”。
“她看了他一眼,怒喝:“站起来!楼兰王的儿子,就算死也要像个男子汉!”。
然而,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。!
““他当日放七剑下山,应该是考虑到徐重华深知魔宫底细,已然留不得,与其和这种人结盟,还不如另选一个可靠些的――而此刻他提出休战,或许也只是因为需要时间来重振大光明宫。”霍展白支撑着自己的额头,喃喃道,“你看着吧,等他控制了回鹘那边的形势,再度培养起一批精英杀手,就会卷土重来和中原武林开战了。”……”
“绿儿只看得咋舌不止,这些金条,又何止百万白银?。
“咕?”雪鹞仿佛听懂了她的话,用喙子将脚上的那方布巾啄下来,叼了过去。。
!
他的眼睛里却闪过了某种哀伤的表情,转头看着霍展白:“你是她最好的朋友,瞳是她的弟弟,如今你们却成了誓不两立的敌人――她若泉下有知,不知多难过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