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雅弥!”薛紫夜脸色苍白,再度脱口惊呼,“躲啊!”
大雪还在无穷无尽地落下,鹅毛一样飘飞,落满了他们两个人全身。风雪里疾驰的马队,仿佛一道闪电撕裂开了漫天的白色。
——没人看得出,其实这个医生本身,竟也是一个病人。。
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,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:“不说这些。喝酒!”。
“廖青染笑了起来:“当然,只一次——我可不想让她有‘反正治不好也有师傅在’的偷懒借口。”她拿起那支簪子,苦笑:“不过那个丫头向来聪明好强,八年来一直没动用这个信物,我还以为她的医术如今已然天下无双,再无难题——不料,还是要动用这支簪了?”!”
“明介?”她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他,“你、你难道已经……”。
“教王,”身侧有下属远远鞠躬,恭声提醒,“听说最近将有一场百年难遇到的雪暴降临在漠河,还请教王及早起程回宫。”!
“啊,我忘了,你还没解开血封!”薛紫夜恍然,急道,“忍一下,我就替你——”
“风行,我就先和七公子去了。”廖青染翻身上马,细细叮咛,“此去时间不定,全看徐沫病情如何——快则三五天,慢则一两个月。你一个人在家,需多加小心——”温柔地叮嘱到这里,语气忽然一转:“如果再让我知道你和夏浅羽去那种地方鬼混,仔细我打断你的腿!”
她沉默地想着,听到背后有响动。。
明介,原来真的是你……派人来杀我的吗?。
“就这样生生纠缠一世。!
薛紫夜在夜中坐起,感到莫名的一阵冷意。。
旋薛紫夜慢慢安静下去,望着外面的夜色。。
“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:“你,答应吗?”!
“那么……你来陪我喝吧!”霍展白微笑着举杯,向这个陌生的对手发出邀请——他没有问这个人和紫夜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往。乌里雅苏台的雪原上,这个人曾不顾一切地只身单挑七剑,只为及时将她送去求医。!
虽然酒醉中,霍展白却依然一惊:“圣火令?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!
“那之后,又是多少年呢?!
“找到了!”沉吟间,却又听到卫风行在前头叫了一声。。
““让你就这样死去未免太便宜了!”用金杖挑起背叛者的下颌,教王的声音里带着残忍的笑,“瞳……我的瞳,让你忘记那一段记忆,是我的仁慈。既然你不领情,那么,现在,我决定将这份仁慈收回来。你就给我好好地回味那些记忆吧!”。
说到这里,仿佛才发现自己说得太多,妙风停住了口,歉意地看着薛紫夜:“多谢好意。”。
虽然他的伤已经开始好转,也不至于这样把他搁置一旁吧?!
“妙风既然不能回昆仑复命,也只能自刎于此了!”。
“然而轿帘却早已放下,薛紫夜的声音从里面冷冷传来:“妾身抱病已久,行动不便,出诊之事,恕不能从——妙风使,还请回吧。”。
“如若将来真的避不了一战,”沉默了许久,雅弥却是微微地笑了,略微躬身,递上了一面回天令,“那么,到时候,你们尽管来药王谷好了――”。
“那个男子笑了,眼睛在黑暗里如狼一样的雪亮。!
妙风策马在风雪中疾奔,凌厉的风雪吹得他们的长发猎猎飞舞。她安静地伏在他胸口,听到他胸腔里激烈而有力的心跳,神志再度远离,脸上却渐渐露出了安心的微笑。。
霍展白沉默,许久许久,开口:“我会一辈子照顾她。”。
“看着对方狂乱的眼神,她蓦然觉得惊怕,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,喃喃:“我救不了她。”。
“很可怕吧?”教王背对着她,低低笑了一声,“知道吗?我也是修罗场出来的。”……
她狂奔着扑入他的怀抱,那样坚实而温暖,梦一般的不真实。
霍展白带着众人,跟随着徐重华飞掠。然而一路上,他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徐重华——他已然换左手握剑,斑白的鬓发在眼前飞舞。八年后,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已然苍老。然而心性,还是和八年前一样吗?
妙风眼神微微一变:难道在瞳叛变后的短短几日里,修罗场已然被妙水接管?。
“你说了,我就宽恕。”教王握紧了金杖,盯着白衣的年轻人。。
“霍展白走后的半个多月,药师谷彻底回到了平日的宁静。。
“她睁开眼睛,映入眼帘的,却是蓝色的长发和白色的雪。。
半个时辰后,她脸色渐渐苍白,身侧的人担忧地看过来:“薛谷主,能支持吗?”!
“醒来的时候,荒原上已然冷月高悬,狼嚎阵阵。……”
“这一次轮到瞳的目光转为惊骇。。
雪怀……是错觉吗?刚才,在那个人的眸子里,我居然……看到了你。。
“是的。”他忽地微微笑了,“雅弥的确早就死了。我是骗你的。”!
薛紫夜放下手来,吐出一口气:“好……紫夜将用‘药师秘藏’上的金针渡穴之法,替教王打通全身经脉——但也希望教王言而有信,放明介下山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