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呵呵,不愧是瞳啊!我可是被这个破石头阵绊住了好几天,”夜色中,望着对方手里那一枚寸许的血色珠子,来客大笑起来,“万年龙血赤寒珠——这就是传说中可以毒杀神魔的东西?得了这个,总算是可以杀掉教王老儿了!”
在十五年来第一滴泪水滑落的瞬间,笑容从他脸上消失了。
那个寂静的夜晚,他和那个紫衣女子猜拳赌酒,在梅树下酣睡。在夜空下醒来的瞬间,他陡然有了和昔年种种往事告别的勇气,因为自己的生命已然注入了新的活力。。
卫风行震了一震,立刻侧身一溜,入了内室。。
“霍展白踉跄站起,满身雪花,剧烈地喘息着。!”
“是,小姐!”绿儿欢喜地答应着,完全没看到霜红在一边皱眉头。。
“不过,谷主最近去了昆仑给教王看病,恐怕好些日子才能回来。”霜红摸了摸雪鹞的羽毛,叹了口气,“那么远的路……希望,那个妙风能真的保护好谷主啊。”!
薛紫夜醒来的时候,已然是第二天黎明。
“雪怀……冷。”金色猞猁裘里,那个女子蜷缩得那样紧,全身微微发着抖,“好冷啊。”
她在齐膝深的雪里跋涉,一里,两里……风雪几度将她推倒,妙风输入她体内的真气在慢慢消失,她只觉得胸中重新凝结起了冰块,无法呼吸,踉跄着跌倒在深雪里。。
没有人看到瞳是怎样起身的,只是短短一瞬,他仿佛就凭空消失了。而在下一个刹那,他出现在两人之间。所有的一切都戛然而止——暗红色的剑,从徐重华的胸口露出,刺穿了他的心脏。。
“那是经过了怎样的冰火交煎,才将一个人心里刚萌发出来的种种感情全部冰封殆尽?!
熟门熟路,他带着雪鹞,牵着骏马来到了桥畔的玲珑花界。。
旋捏着那条半死的小蛇,他怔怔想了半晌,忽然觉得心惊,霍然站起。。
“知道是妙水已然等得不耐,薛紫夜强自克制,站起身来:“我走了。”!
妙水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,嘴角紧抿,仿佛下定决心一样挥剑斩落,再无一丝犹豫。是的,她不过是要一个借口而已——事到如今,若要成大事,无论眼前这个人是什么身份,都是留不得了!!
“也是!”妙火眼里腾地冒起了火光,捶了一拳,“目下教王走火入魔,妙风那厮又被派了出去,只有明力一人在宫。千载难逢的机会啊!”
“她微微笑了笑:“医者不杀人。”!
“妙水使,何必交浅言深。”她站起了身,隐隐不悦,“时间不早,我要休息了。”。
““快!”霍展白瞬间觉察到了这个细微的破绽,对身边的卫风行断喝一声,“救人!”。
然而,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。。
一边说,他一边从怀里拿出了一支玉箫,呈上。!
是的,他想起来了……的确,他曾经见到过她。。
“不成功,便成仁。。
连他新婚不久的妻子,都不知道背负着恶名的丈夫还活在天下的某一处。。
““哦,秋之苑还有病人吗?”他看似随意地套话。!
“我将像薛谷主一样,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。”。
“好,我带你出去。但是,你要臣服于我,成为我的瞳,凌驾于武林之上,替我俯视这大千世界、芸芸众生。你答应吗——还是,愿意被歧视、被幽禁、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?”。
“薛紫夜默然细看半晌,站起了身:“我出去一下,稍等。”。
他虽然看不见,却能感觉到薛紫夜一直在黑暗中凝望着自己,叫着那个埋葬了十二年的名字。……
就这样生生纠缠一世。
“逝者已矣,”那个人无声无息地走来,隔挡了他的剑,“七公子,你总不能把薛谷主的故居给拆了吧。”
妙水?薛紫夜一怔,抬头看着瞳,嘴角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笑意——那个女人心机深沉,然而瞳竟和自己一样,居然也天真到相信这种人的承诺。。
“不可能!她不可能骗我……我马上回去问她。”霍展白脸色苍白,胡乱地翻着桌上的奇珍异宝,“你看,龙血珠已经不在了!药应该炼出来了!”。
““抱歉,我还有急事。”霍展白晃了晃手里的药囊。。
“那一战七剑里损失大半人手,各门派实力削弱,中原武林激烈的纷争也暂时缓和了下来。仿如激流冲过最崎岖艰险的一段,终于渐渐趋于平缓。。
侍女们无法,只得重新抬起轿子,离去。!
“村庄旁,巨大的冷杉树林立着,如同一座座黑灰色的墓碑指向灰冷的雪空。只有荒原里的雪还是无穷无尽地落下,冷漠而无声,似乎要将所有都埋葬。……”
“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,呼啸掠过耳边,宛如哭泣。。
“倒是会偷懒。”她皱了皱眉,喃喃抱怨了一句,伸手掰开伤者紧握的左手,忽地脸色一变——一颗深红色的珠子滚落在她手心,带着某种逼人而来的凛冽气息,竟然在一瞬间将雪原的寒意都压了下去。。
而且,他的眼睛虽然是明显传承了摩迦一族的特征,却又隐约有些不一样——那种眼神有着魔咒一样的力量,让所有人只要看上一眼就无法挪开。!
薛紫夜将手伸向那个人的脑后,却在瞬间被重重推开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