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……大光明宫修罗场里杀手的面具!”一眼看清,霍展白脱口惊呼起来,“秋之苑里那个病人,难道是……那个愚蠢的女人!”
没有人知道,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,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。更没人知道,他是如何活过来的――那“活”过来的过程,甚至比“死”更痛苦。
机会不再来,如果不抓住,可能一生里都不会再有扳倒教王的时候!。
“……”霍展白的身子一瞬间僵硬。。
“那一天的景象,大光明宫所有弟子都永生难忘。!”
霍展白剧烈地喘息,手里握着被褥,忽然有某种不好的预感。。
“紫夜自有把握。”她眼神骄傲。!
“霍公子,请去冬之园安歇。”耳边忽然听到了熟悉的语声,侧过头看,却是霜红。
教王手里的金杖一分分地举了起来,点向玉座下跪着的弟子,妙风垂首不语,跪在阶下,不避不让。
他下意识地,侧头望了望里面。。
他甚至很少再回忆起以前的种种,静如止水的枯寂。。
““闭嘴!”愤怒的火终于从心底完全燃透,直冒出来。霍展白再也不多言语,飞身扑过去:“徐重华,你无药可治!”!
他没有再说话,只是默默地匍匍着,体会着这短暂一刻里的宁静和美丽,十几年来充斥于心头的杀气和血腥都如雾一样消失——此刻他不曾想到杀人,也没想到报复,只是想这样趴着,什么话也不说,就这样在她身侧静静死去。。
旋“如果我执意要杀她,你——”用金杖点着他的下颌,教王冷然道,“会怎样?”。
““有请薛谷主!”片刻便有回话,一重重穿过殿中飘飞的经幔透出。!
如今事情已经完毕,该走的,也终究要走了吧。!
电光火石的瞬间,妙风反掌一按马头,箭一样掠出,一剑便往雪里刺了下去!
““你……”哑穴没有被封住,但是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,脸色惨白。!
“我的意思不是要债,是你这个死女人得以后给我——”霍展白微怒。。
“他沉默下去,不再反抗,任凭医者处理着伤口,眼睛却一直望着西域湛蓝色的天空。。
“是的。”他忽地微微笑了,“雅弥的确早就死了。我是骗你的。”。
暮色里,寒气浮动,云层灰白,隐隐有欲雪的迹象。卫风行从身侧的包袱里摸出了一物,抖开却是一袭大氅,凑过来围在妻子身上:“就算是神医,也要小心着凉。”!
“瞳!”眼看到对方手指随即疾刺自己的咽喉,徐重华心知无法抵挡,脱口喊道,“帮我!”。
“她俯身温柔地在他额上印下一个告别的吻,便头也不回地离开。。
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,一动不动,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。
“那是一个三十岁许的素衣女子,头上用紫玉簪挽了一个南方妇人常见的流云髻,容色秀丽,气质高华,身边带了两位侍女,一行人满面风尘,显然也是长途跋涉刚到乌里雅苏台——在外面露面的女人向来少见,一般多半也是江湖人士,奇怪的是这个人身上,却丝毫看不出会武功的痕迹。!
“糟了……”霍展白来不及多说,立刻点足一掠,从冬之馆里奔出。。
牢外,忽然有人轻轻敲了敲,惊破了两人的对话。。
““有!有回天令!”绿儿却大口喘气着说,“有好多!”。
那里,一个白衣男子临窗而立,挺拔如临风玉树。……
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,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,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?”
黑沉沉的牢狱里忽然透入了风。沉重的铁门无声无息地打开,将外面的一丝雪光投射进来,旁边笼子里的獒犬忽然厉声狂叫起来。
一蓬雪蓦地炸开,雪下果然有人!那人一动,竟赤手接住了自己那一剑!。
她不解地望着他:“从小被饲冰蚕之毒,还心甘情愿为他送命?”。
““薛谷主,你持圣火令来要我饶恕一个叛徒的性命——那么,你将如愿。”教王微笑着,眼神转为冷厉,一字一句地开口,“从此后瞳的性命便属于你。但是,只有在你治愈了本座的病后,才能将他带走。”。
““嚓!”那一剑刺向眉心,霍展白闪避不及,只能抬手硬生生去接。。
“薛谷主,怎么了?”窗外忽然有人轻声开口,吓了她一跳。!
“暮色笼罩了雪域绝顶,无数的玉树琼花都黯淡了下去,逐渐隐没。……”
“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,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,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?”。
这支箭……难道是飞翩?妙风失惊,八骏,居然全到了?。
“为什么?”他在痛哭中不停喃喃自语,抬起了手,仿佛想去确定眼前一幕的真实,双手却颤抖得不受控制,“为什么?”!
徐重华看到他果然停步,纵声大笑,恶狠狠地捏住卫风行咽喉:“立刻弃剑!我现在数六声,一声杀一个!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