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一切都粉碎了。
——这个女人,怎么会知道十二年前那一场血案!
“断金斩?!”七剑齐齐一惊,脱口呼道。。
“是不是大光明宫的人?”廖青染咬牙,拿出了霜红传信的那方手帕。。
“那一块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舞,上面的几行字却隐隐透出暖意来:!”
瞳?那一瞬间薛紫夜触电一样抬头,望向极西的昆仑方向。。
霍展白微微一惊,口里却刻薄:“中原居然还能出姑娘这般的英雄人物啊……”!
然而,此刻他脸上,却忽然失了笑容。
“难得你又活着回来,晚上好好聚一聚吧!”他捶了霍展白一拳,“我们几个人都快一年没碰面了。”
“让你就这样死去未免太便宜了!”用金杖挑起背叛者的下颌,教王的声音里带着残忍的笑,“瞳……我的瞳,让你忘记那一段记忆,是我的仁慈。既然你不领情,那么,现在,我决定将这份仁慈收回来。你就给我好好地回味那些记忆吧!”。
“霍展白!”她脱口惊呼,满身冷汗地坐起。。
““畜生!”因为震惊和愤怒,重伤的瞳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,仿佛那样的剧毒都失去了效力!!
不是——不是!这、这个声音是……。
旋八年前,为了打入昆仑大光明宫卧底,遏止野心勃勃试图吞并中原武林的魔宫,这个昔年和霍展白一时瑜亮的青年才俊,曾经承受了那么多——。
““紫夜没能炼出真正的解药,”廖青染脸色平静,将那封信放在桌上,望着那个脸色大变的人,“霍七公子,最早她写给你的五味药材之方,其实是假的。”!
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那一场狙击发生的同时,一羽白鸟穿越了茫茫林海雪原,飞抵药师谷。!
“……”那一瞬间,连妙水都停顿了笑声,审视着玉座下垂死的女子。
““呵。”然而晨凫的眼里却没有恐惧,唇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,“风,我不明白,为什么像你这样的人,却甘愿做教王的狗?”!
“夏之日,冬之夜,百岁之后,归于其居。。
““医生!”然而不等他说完,领口便被狠狠勒住,“快说,这里的医生呢?!”。
“畜生。”薛紫夜双手渐渐颤抖,咬着牙一字一字出口,“畜生!”。
“谷主!谷主!”绿儿跑得快要断气,撑着膝盖喘息,结结巴巴说,“大、大事不好了……谷口、谷口有个蓝头发的怪人,说要见您……”!
他在半梦半醒之间嘀咕着,一把将那只踩着他额头的鸟给撸了下去,翻了一个身,继续沉入美梦。最近睡得可真是好啊,昔日挥之不去的往日种种,总算不像梦魇般地缠着他了。。
“妙风对着她微一点头,便不再多耽搁,重新掠出车外,长鞭一震,催动马车继续向西方奔驰而去——已然出来二十天,不知大光明宫里的教王身体如何?。
她吞下了后面的半句话——只可惜,我的徒儿没有福气。。
“不由自主地,墨魂划出凌厉的光,反切向持有者的咽喉。!
“啊。”看到她遇险,那个死去一样静默的人终于有了反应,脱口低低惊叫了一声,挣扎着想站起来,然而颈中和手足的金索瞬地将他扯回地上,不能动弹丝毫。。
每一次他来,她的话都非常少,只是死死望着屏风对面那个模糊的影子,神情恍惚:仿佛也已经知道这个男子将终其一生停驻在屏风的那一边,再也不会走近半步。。
““你不要怪紫夜,她已然呕心沥血,”廖青染回头望着他,拿起了那支紫玉簪,叹息,“你知道吗?这本是我给她的唯一信物——我本以为她会凭着这个,让我帮忙复苏那具冰下的尸体的……她一直太执著于过去的事。”。
“天啊……”妙风忽然听到了一声惊呼,震惊而恐惧。……
霍展白在一旁听着,只觉得心里一跳。
在六剑于山庄门口齐齐翻身下马时,长久紧闭的门忽然打开,所有下人都惊讶地看到霍七公子正站在门后——他穿着一件如雪的白衣,紧握着手里纯黑色的墨魂剑,脸上尚有连日纵酒后的疲惫,但眼神却已然恢复了平日的清醒冷锐。
每年江南冬季到来的时候,鼎剑阁的新阁主都会孤身来药王谷,并不为看病,只是去梅树下静静坐一坐,独饮几杯,然后离去。陪伴他来去的,除了那只通人性的雪鹞,杦只有药王谷的那个神秘的新谷主雅弥。。
药师谷……在这样生死一线的情况下,他却忽然微微一怔。。
“然而,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,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。
“他诧异地抬起头,却看到一道雪亮的光急斩向自己的颈部!。
最终,他叹了一口气:“好吧,我去。”!
“他抱着尸体转身,看到这个破败的村落,忽然间眼神深处有一道光亮了一下。……”
“落款是“弟子紫夜拜上”。。
“哈,哈!太晚了……太晚了!我们错过了一生啊……”她喃喃说着,声音逐渐微弱,缓缓倒地,“霍、霍展白……我恨死了你。”。
无论是对于霍展白、明介还是雅弥,她都已经尽到了全力。!
无法遗忘,只待风雪将所有埋葬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