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如此……原来如此!
一口血猛然喷出,溅落在血迹斑斑的冰面上。
九曜山下的雅舍里空空荡荡,只有白梅花凋零了一地。。
妙风的血溅在了她的衣襟上,楼兰女人全身发出了难以控制的战栗,望着那个用血肉之躯挡住教王必杀一击的同僚,眼里有再也无法掩饰的震撼——不错,那是雅弥!那真的是雅弥,她唯一的弟弟!也只有唯一的亲人,才会在生死关头毫不犹豫地做出如此举动,不惜以自己的性命来交换她的性命。。
“霍展白抬起头,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,失声道:“妙风?”!”
冰冷的雪,冰冷的风,冰冷的呼吸——他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都快要冻结。。
他倒过剑锋,小心翼翼地将粉末抹上了沥血剑。!
冰上那个紫衣女子缓缓站了起来,声音平静:“过来,我在这里。”
她踉跄地朝着居所奔跑,听到背后有追上来的脚步声。
“有五成。”廖青染点头。。
绿儿只看得咋舌不止,这些金条,又何止百万白银?。
““薛谷主好好休息,明日一早,属下将前来接谷主前去密室为教王诊病。”他微微躬身。!
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,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:“拿去!”。
旋“是的。”他忽地微微笑了,“雅弥的确早就死了。我是骗你的。”。
““瞳!”刹那间,两人同时惊呼。!
“妙风使,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?”霍展白微微而笑,似不经意地问。!
廖青染将孩子交给身后的使女,拆开了那封信,喃喃:“不会是那个傻丫头八年后还不死心,非要我帮她复活冰下那个人吧?我一早就跟她说了那不可能——啊?这……”
“薛紫夜诧异地转头看他。!
她拿着手绢,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,温柔而妥帖,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。。
“那一夜的昆仑绝顶上,下着多年来一直延绵的大雪。。
然而,这些问题,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。。
如今,又是一年江南雪。!
谁?有谁在后面?!霍展白的酒登时醒了大半,一惊回首,手下意识地搭上了剑柄,眼角却瞥见了一袭垂落到地上的黑色斗篷。斗篷里的人有着一双冰蓝色的璀璨眼睛。不知道在一旁听了多久,此刻只是静静地从树林里飘落,走到了亭中。。
“柳非非是聪明的,明知不可得,所以坦然放开了手——而他自己呢?其实,在雪夜醒来的刹那,他其实已经放开了心里那一根曾以为永生不放的线吧?。
“再说一遍看看?”薛紫夜摸着刚拔出的一把银针,冷笑。。
“就如你无法知道你将遇到什么样的人,遇到什么样的事,你也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在何时转折。有时候,一个不经意的眼神,一次擦肩而过的邂逅,便能改写一个人的一生。!
“好!”他伸出手来和瞳相击,“五年内,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!”。
难道,薛紫夜的师傅,那个消失江湖多年的妙手观音廖青染,竟是隐居此处?。
“她在齐膝深的雪里跋涉,一里,两里……风雪几度将她推倒,妙风输入她体内的真气在慢慢消失,她只觉得胸中重新凝结起了冰块,无法呼吸,踉跄着跌倒在深雪里。。
“滚!”终于,他无法忍受那双眼睛的注视,“我不是明介!”……
霍展白忽然惊住,手里的梅花掉落在地。
他抬起手,从脸上摘下了一直戴着的青铜面具,露出一张风霜清奇的脸,对一行人扬眉一笑——那张脸,是中原武林里早已宣告死亡的脸,也是鼎剑阁七剑生死不能忘的脸。
看到霍展白的背影消失在如火的枫林里,薛紫夜的眼神黯了黯,“刷”的一声拉下了帘子。房间里忽然又暗了下去,一丝的光透过竹帘,映在女子苍白的脸上。。
“霍七,你还真是重情义。”徐重华讽刺地笑,眼神复杂,“对秋水音如此,对兄弟也是如此——这样活着,不觉得累吗?”不等对方反驳,他举起了手里的剑,“手里没了剑,一身武艺也废了大半吧?今天,也是我报昔年之仇的时候了!”。
“妙风微微一惊,顿住了脚步,旋即回手,将她从雪地上抱起。。
““错了。要杀你的,是我。”忽然间,有一个声音在大殿里森然响起。。
妙水在高高的玉座上俯视着底下,睥睨而又得意,忽地怔了一下——有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,含着说不出的复杂感情,深不见底。!
““雪怀,姐姐……”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,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——他的瞳仁漆黑如夜,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,璀璨如钻石,竟令人不敢直视。……”
““谷主!”忽然间,外面一阵慌乱,她听到了绿儿大呼小叫地跑进来,一路摇手。。
南宫老阁主站在一旁,惊愕地看着。。
——因为那个孩子,一定会在他风尘仆仆搜集药物的途中死去。!
没有人知道,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,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。更没人知道,他是如何活过来的――那“活”过来的过程,甚至比“死”更痛苦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