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,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?
不知是否幻觉,他恍惚觉得她满头的青丝正在一根一根地变成灰白。
“他……是怎么到你们教里去的?”薛紫夜轻轻问,眼神却渐渐凝聚。。
廖青染从马车里悠悠醒来的时候,就听到了这一首《葛生》,不自禁地痴了。。
““六哥。”他走上前去握住那之伸过来的手,眼里带着说不出的表情,“辛苦你了。”!”
“呵……不用对我说对不住,”胭脂奴哼了一声,“也亏上一次,你那群朋友在楼里喝醉了,对小姐说了你八年来的种种事情,可真是惊世骇俗呀!小姐一听,终于灰了心。”。
那一瞬间,孩子的思维化为一片空白,只有一句话响彻脑海——!
“咔嚓。”忽然间,风里掠过了一蓬奇异的光。
霍展白翻身上马,将锦囊放回怀里,只觉多年来一桩极重的心事终于了结。放眼望去,忽然觉得天从未有如此之高旷,风从未如此之和煦,不由仰头长啸了一声,归心似箭——当真是“漫卷诗书喜欲狂”啊!
他忽然呼号出声,将头深深埋入了手掌心,猛烈地摇晃着。。
所以,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。。
““等一等!”妙风回过神来,点足在桥上一掠,飞身落到了大殿外,伸手想拦住那个女子,然而却已经晚了一步——薛紫夜一脚跨入了门槛,直奔玉座而去!!
“啊,昨日半夜才到雁门关,天不亮就又出发了。”守城的老兵喃喃而语,“可真急啊。
旋谷口的风非常大,吹得巨石乱滚。。
““不!”妙风大惊之下立刻一掌斜斜引出,想一把将薛紫夜带开。!
所有事情都回到了原有的轨道上,仿佛那个闯入者不曾留下任何痕迹。侍女们不再担心三更半夜又出现骚动,霍展白不用提心吊胆地留意薛紫夜是不是平安,甚至雪鹞也不用每日飞出去巡逻了,而是喝得醉醺醺地倒吊在架子上打摆子。!
“我有儿子?”他看着手里的剑,喃喃——他受命前来昆仑卧底时,那个孩子还在母亲的腹中。直到夭折,他竟是没能看上一眼!
“然而一睁眼,就看到了妙风。!
“你……”她愕然望着他,不可思议地喃喃,“居然还替他说话。”。
“然而妙风却低下了头去,避开了教王的眼光。。
“嗯?”薛紫夜很不高兴思维被打断,蹙眉,“怎么?”。
然而一睁眼,就看到了妙风。!
“——可怎么也不该忘了我吧?王室成员每个一万两呢!”。
“其实,就算是三日的静坐凝神,也是不够的。跟随了十几年,他深深知道玉座上那个人的可怕。。
妙风望着那颗珠子,知道乃是极珍贵的药,一旦服下就能终结自己附骨之蛆一样发作的寒毒。然而,他却只是微笑着,摇了摇头:“不必了。”。
“出门前,他再叮嘱了一遍:“记住,除非他离开,否则绝不要解开他的血封!”!
妙风怔住了,那样迅速的死亡显然超出了他的控制——是的!封喉,他居然忘记了每个修罗场的杀手,都在牙齿里藏有一粒“封喉”!。
妙水凝视着她,眼神渐渐又活了起来:“够大胆啊。你有把握?”。
““秋水。”他喃喃叹息。她温柔地对着他笑。。
“太晚了啊……你抓不住我了……”昏迷前,憔悴支离的女子抬起手,恶狠狠地掐着他肩上的伤口,“我让你来抓我……可是你没有!你来晚了…………
一路上来,他已然将所有杀气掩藏。
叮叮几声响,手足上的金索全数脱落。
而这个人修习二十余年,竟然将内息和本身的气质这样丝丝入扣地融合在一起。。
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!。
““霍展白,我希望你能幸福。”。
“——本来只是为了给沫儿治病而去夺了龙血珠来,却不料惹来魔教如附骨之蛆一样的追杀,岂不是害了人家?。
在酒坛空了之后,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!
“他说话的语气,永远是不紧不慢不温不火,薛紫夜却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。这个看似温和宁静的人,身上其实带着和瞳一样的黑暗气息。西归的途中,他一路血战前行,蔑视任何生命:无论是对牲畜,对敌手,对下属,甚或对自身,都毫不容情!……”
“那一瞬间,心中涌起再也难以克制的巨大苦痛,排山倒海而来。他只想大声呼啸,却一个字也吐不出,最终反手一剑击在栏杆上,大片的玉石栏杆应声咔啦咔啦碎裂。。
霍展白的眼里满含着悲伤的温柔,低下头去轻轻地拍着她:“别怕,不会有事。”然后,他温和却坚决地拉开了她的手,抬起眼示意,旋即便有两位一直照顾秋水音的老嬷嬷上前来,将她扶开。。
“小姐……小姐!”绿儿绞着手,望着那个白衣蓝发的来客,激动不已地喃喃道,“他、他真的可以治你的病!你不如——”!
“咯咯……你来抓我啊……”穿着白衣的女子轻巧地转身,唇角还带着血丝,眼神恍惚而又清醒无比,提着裙角朝着后堂奔去,咯咯轻笑,“来抓我啊……抓住了,我就——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