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
——有人走进来。是妙水那个女人吗?他懒得抬头。
然而,让他惊讶的是南宫言其老阁主竟然很快就随之而来,屈尊拜访。更令他惊讶的是,这位老人居然再一次开口,恳请他出任下一任鼎剑阁阁主——。
“是不是大光明宫的人?”廖青染咬牙,拿出了霜红传信的那方手帕。。
“不然的话,血肉之躯又怎能承受种种酷刑至此?!”
那一剑从左手手腕上掠过,切出长长的伤口。。
“我将像薛谷主一样,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。”!
室内药香馥郁,温暖和煦,薛紫夜的脸色却沉了下去。
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,在雪中沉默,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。
如今,又是一年江南雪。。
然而妙风并无恐惧,只是抬着头,静静看着妙水,唇角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奇特笑意——她要杀他吗?很好,很好……事到如今,如果能够这样一笔勾销,倒也是干脆。。
“——事情到了如今这种情况,也只有姑且答应了。!
是的,那是谎言。她的死,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。。
旋不过几个月不见,那个伶俐大方的丫头忽然间就沉默了许多,眼睛一直是微微红肿着的,仿佛这些天来哭了太多场。。
“绿儿只看得咋舌不止,这些金条,又何止百万白银?!
然而,那么多年来,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――!
是的,那是谎言。她的死,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。
““你背叛鼎剑阁也罢了,可是你连秋水母子都不顾了吗?”霍展白握紧了剑,身子微微发抖,试图说服这个叛逃者,“她八年来受了多少苦——你连问都不问!”!
她怔了半晌,才收起了那颗用命换来的珠子,抬手招呼另外四个使女:“快,帮我把他抬到轿子里去——一定要稳,不然他的脏腑随时会破裂。”。
“他想呼号,想哭喊,脸上却露不出任何表情。。
帘子一卷起,外面的风雪急扑而入,令薛紫夜的呼吸为之一窒!。
“糟了。”妙空低呼一声——埋伏被识破,而最难对付的两人还尚未入彀!!
“了不起啊,这个女人,拼上了一条命,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。”。
““……”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,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,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。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,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,在雪地中熠熠生辉。。
霍展白折下一枝,望着梅花出了一会儿神,只觉心乱如麻——去大光明宫?到底又出了什么事?自从八年前徐重华叛逃后,八剑成了七剑,而中原鼎剑阁和西域大光明宫也不再挑起大规模的厮杀。这一次老阁主忽然召集八剑,难道是又出了大事?。
“那些在冷杉林里和我失散的同伴,应该还在寻找我的下落吧?毕竟,这个药师谷的入口太隐秘,雪域地形复杂,一时间并不容易找到。!
空荡荡的十二阙里,只留下妙空一个人。。
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,然而,谁都回不去了。。
“霍展白皱了皱眉头,向四周看了一下:“瞳呢?”。
愚蠢!难道他们以为他忍辱负重那么多年,不惜抛妻弃子,只是为了替中原武林灭亡魔宫?笑话——什么正邪不两立,什么除魔卫道,他要的,只不过是这个中原武林的霸权,只不过是鼎剑阁主的位置!……
——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。檀香下的雪上,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,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。
一时间,他脑海里一片空白,站在那里无法移动。
“嗯。”妙风微笑,“在遇到教王之前,我不被任何人需要。”。
这个身体自从出了药师谷以来就每况愈下,此刻中了剧毒,又受了教王那样一击,即便是她一直服用碧灵丹来维持气脉,也已然是无法继续支持下去了。。
“他忽然间有一种入骨的恐惧,霍地低头:“薛谷主!”。
““你不会想反悔吧?”雅弥蹙眉。。
“不用顾虑,”南宫老阁主还以为他有意推脱,板起了脸,“有我出面,谁还敢说闲话?”!
“一个人坐在黑暗里,瞳的眼睛又缓缓合起。……”
““你!”薛紫夜猛然站起。。
这个女人……这个女人……到底为了什么要这样?。
然而她还是无声无息。那一刹那,妙风心里涌起了前所未有的恐惧——那是他十多年前进入大光明宫后从来未曾再出现的感觉。!
绿儿红了脸,侧过头哧哧地笑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