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发苍苍的老者挽着风姿绰约的美人，弯下腰看着地上苦痛挣扎的背叛者，叹息着：“多么可惜啊，瞳。我把你当做自己的眼睛，你却背叛了我——真是奇怪，你为什么敢这样做呢？”

    那样宁静坦然的目光，让他心里骤然一震——从来没有人在沥血剑下，还能保持这样的眼神！这样的眼睛……这样的眼睛……记忆里……

    晨凫倒在雪地里，迅速而平静地死去，嘴角噙着嘲讽的笑。。

    他的眼睛里却闪过了某种哀伤的表情，转头看着霍展白：“你是她最好的朋友，瞳是她的弟弟，如今你们却成了誓不两立的敌人――她若泉下有知，不知多难过。”。

    “轰隆一声响，山顶积雪被一股强力震动，瞬间咆哮着崩落，如浪一样沿着冰壁滑落。所！”

    薛紫夜蹙起了眉头，蓦然抽回了手。。

    “霍公子，快把剑放下来！”霜红看到瞳跌倒，惊呼，“不可伤了明介公子！”！

    “消息可靠？”他沉着地追问，核实这个事关重大的情报。

    然而，为什么要直到此刻，才动用这个法术呢？

    “唉……”望着昏睡过去的伤者，她第一次吐出了清晰的叹息，俯身为他盖上毯子，喃喃，“八年了，那样地拼命……可是，值得吗？”。

    妙风闪电般看了妙水一眼——教王，居然将身负重伤的秘密都告诉妙水了？！。

    ““嘎——”显然是熟悉这里的地形，白鸟直接飞向夏之园，穿过珠帘落到了架子上，大声地叫着，拍打翅膀，希望能立刻引起女主人的注意。！

    “这样的话，实在不像一个即将成为中原霸主的人说的啊……”雅弥依然只是笑，声音却一转，淡然道，“瞳，也在近日登上了大光明宫教王的宝座――从此后，你们就又要重新站到巅峰上对决了啊。”。

    旋她唇角露出一丝笑意，喃喃：“雪怀他……就在那片天空之下，等着我。”。

    “然而不等她站稳，那人已然抢身赶到，双掌虚合，划出了一道弧线将她包围。！

    白。白。还是白。！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仰头望了望万丈绝壁，她有些迟疑地拢起了紫金手炉，“我上不去啊。”

    “在一个破败的驿站旁，薛紫夜示意妙风停下了车。！

    “不！”她惊呼了一声，知道已经来不及逃回住所，便扭头奔入了另一侧的小路——慌不择路的她，没有认出那是通往修罗场的路。。

    “他大步沿着石阶上去，两边守卫山门的宫里弟子一见是他，霍然站起，一起弯腰行礼，露出敬畏的神色，在他走过去之后窃窃私语。。

    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，喃喃着：“乖啦……沫儿不哭，沫儿不哭。娘在这里，谁都不敢欺负你……不要哭了……”。

    是的，那是一个飘着雪的地方，还有终年黑暗的屋子。他是从那里来的……不，不，他不是从那里来的——他只是用尽了全力想从那里逃出来！！

    果然不愧是修罗场里和瞳并称的高手！。

    ““快走！”妙水俯下身，一把将妙风扶起，同时伸出手来拉薛紫夜。。

    眼前依稀有绿意，听到遥远的驼铃声——那、那是乌里雅苏台吗？。

    “晨凫忽然大笑起来，在大笑中，他的脸色迅速变成灰白色。！

    “你的内力恢复了？”霍展白接了一剑，随即发现了对方的变化，诧然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伸臂撑住他，脱口惊呼：“妙风！”。

    ““教王，”身侧有下属远远鞠躬，恭声提醒，“听说最近将有一场百年难遇到的雪暴降临在漠河，还请教王及早起程回宫。”。

    “妙水！”她对着那个坠落深渊的女子伸出手来，撕心裂肺地大呼，“妙水！”呼啸的风从她指缝掠过，却什么也无法抓住。……

    “你的内力恢复了？”霍展白接了一剑，随即发现了对方的变化，诧然。

    “老实说，我想宰这群畜生已经很久了——平日你不是很喜欢把人扔去喂狗吗？”瞳狭长的眼睛里露出恶毒的笑，“所以，我还特意留了一条，用来给你收尸！”

    然而，曾经一度，她也曾奢望拥有新的生活。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薛紫夜急促地呼吸，脸色苍白，却始终不吐一字。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惊住：那样骄傲的人，终于在眼前崩溃。。

    “。

    已经是第四日了……那种通过双目逐步侵蚀大脑的剧毒，已悄然抹去了他大部分的记忆：比如修罗场里挣扎求生的岁月，比如成为大光明界第一杀手、纵横西域夺取诸侯首级的惊心动魄的往事……这一切辉煌血腥的过去，已然逐步淡去，再也无法记忆。！

    “走到门口的人，忽地真的回过身来，迟疑着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在轰然巨响中，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，看住了她。。

    “你说了，我就宽恕。”教王握紧了金杖，盯着白衣的年轻人。。

    而这次只是一照面，她居然就看出了自己的异样——自己沐春风之术已失的事，看来是难以隐瞒了。！

    门外是灰冷的天空，依稀有着小雪飘落，沾在他衣襟上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