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薛紫夜眼神凝聚起来,负手在窗下疾走了几步,“霜红呢?”
“薛谷主好好休息,明日一早,属下将前来接谷主前去密室为教王诊病。”他微微躬身。
是的,他想起来了……的确,他曾经见到过她。。
一个人坐在黑暗里,瞳的眼睛又缓缓合起。。
“——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。檀香下的雪上,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,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。!”
他忽然笑了起来:今夕何夕?。
可为什么在那么多年中,自己出手时竟从没有一丝犹豫?!
然而,她却很快逝去了。
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
黑暗中潜行而来的女子蓦然一震,手指停顿:“明介?”。
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,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。
“他无法回答,只是在风雪里解下猞猁裘,紧紧拥住那个筋疲力尽的女医者。猞猁裘里的女子在慢慢恢复生气,冻得发抖的身子紧紧靠着他的胸口,如此地信任而又倚赖——!
那是寂寞而绝望的笑——他的一生铁血而跌宕,从修罗场的一名杀手一路血战,直到君临西域对抗中原武林,那是何等的风光荣耀。。
旋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,刹那间,连呼吸也为之一窒——。
“那是多年来倾尽全武林的力量也未曾做到的事!!
不等妙风回答,她娇笑着从白玉桥上飘然离去,足下白雪居然完好如初。!
他直奔西侧殿而去,想从妙水那里打听最近情况,然而却扑了一个空——奇怪,人呢?不是早就约好,等他拿了龙血珠回来就碰头商量一下对策?这样的要紧关头,人怎么会不在?
““那么,”她纳闷地看着他,“你为什么不笑了?”!
“风,”教王蹙了蹙眉,“太失礼了,还不赶快解开薛谷主的穴?”。
““教王闭关失败,走火入魔,又勉力平定了日圣女那边的叛乱,此刻定然元气大伤,”瞳抱着剑,靠在柱子上望着外头灰白色的天空,冷冷道,“狡猾的老狐狸……他那时候已然衰弱无力,为了不让我起疑心,居然还大胆地亲自接见了我。”。
大光明宫教王麾下,向来有三圣女、五明子以及修罗场三界。而风、火、水、空、力五明子中,妙水、妙火、妙空、明力都是中原武林闻声变色的人物,唯独妙风最是神秘,多年来江湖中竟从未有人见过其真容,据说此人是教王的心腹,向来不离教王左右。。
薛紫夜抱着他的头颅,轻柔而小心地舔舐着他眼里的毒。他只觉她的气息吹拂在脸上,清凉柔和的触觉不断传来,颅脑中的剧痛也在一分分减轻。!
“明力?”瞳忽然明白过来,脱口惊呼,“是你!”。
“她排开众人走过来,示意他松开那个可怜的差吏:“那我看看。”。
“啊,我忘了,你还没解开血封!”薛紫夜恍然,急道,“忍一下,我就替你——”。
“他微微舒了口气。不过,总算自己运气不错,因为没来得及赶回反而躲过一劫。!
他想说什么,她却忽然竖起了手指:“嘘……你看。”。
他身子摇晃了一下,眼前开始模糊。。
“连那样的酷刑都不曾让他吐露半句,何况面前这个显然不熟悉如何逼供的女人。。
自从妙火死后,便只有她和瞳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。那是天地间唯一可以置教王于死地的剧毒——如果能拿到手的话…………
“这样的话,实在不像一个即将成为中原霸主的人说的啊……”雅弥依然只是笑,声音却一转,淡然道,“瞳,也在近日登上了大光明宫教王的宝座――从此后,你们就又要重新站到巅峰上对决了啊。”
那么,这几日来,面对着如此大好时机,宫里其余那几方势力岂不是蠢蠢欲动?
她怔了怔,嘴角浮出了一丝苦笑:是怕光吗?。
如今,前任魔宫的妙风使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,静静地坐在她昔日坐过的地方,一任蝴蝶落满了肩头,翻看书卷,侃侃而谈,平静而自持——然而越是如此,霍展白越不能想象这个人心里究竟埋藏了多深的哀痛。。
“里面只有一支簪、一封信和一个更小一些的锦囊。。
“不知道到了今天的夜里,她的尸体又将会躺在何处的冰冷雪里。。
“快!”霍展白瞬间觉察到了这个细微的破绽,对身边的卫风行断喝一声,“救人!”!
““药在锦囊里,你随身带好了,”她再度嘱咐,几乎是要点着他的脑门,“记住,一定要经由扬州回临安——到了扬州,要记住打开锦囊。打开后,才能再去临安!”……”
““呵呵呵……我的瞳,你回来了吗?”半晌,大殿里爆发出了洪亮的笑声,震动九霄,“快进来!”。
霍展白一惊,沉默着,露出了苦笑。。
而临安城里初春才到,九曜山下的寒梅犹自吐蕊怒放,清冷如雪。廖青染刚刚给秋水音服了药,那个歇斯底里又哭了一夜的女人,终于筋疲力尽地沉沉睡去。!
果然不愧是修罗场里和瞳并称的高手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