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,点头,“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!”
她醒转,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,张了张口,想劝说那个人不要白费力,然而毒性侵蚀得她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。仿佛觉察到怀里的人醒转,马背上的男子霍然低下头望着她,急切地说:“薛谷主,你好一些了吗?”
“老七?!”。
说到最后一句,他的眼里忽然泛出一丝细微的冷嘲,转瞬消散。。
“这个单独的牢狱是由一只巨大的铁笼构成,位于雪狱最深处,光线黯淡。长长的金索垂落下来,钉住了被囚之人的四肢,令其无法动弹分毫。雪狱里不时传出受刑的惨叫,凄厉如鬼,令人毛骨悚然。然而囚笼中被困的人却动也不动。!”
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,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?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,飘落雪的夜空下,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,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《葛生》吧?。
那时候的你,还真是愚蠢啊……!
“你们终于来了。”看到七剑从冰川上一跃而下,那个人从面具后吐出了一声叹息。虽然戴着面具,但也能听得出他声音里的如释重负:“我等了你们八年。”
千里之外,一羽雪白的鸟正飞过京师上空,在紫禁城的风雪里奋力拍打着双翅,一路向北。
她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,只看着对方捧出了一把的回天令。。
“……”妙风顿了一顿,却只是沉默。。
““他当日放七剑下山,应该是考虑到徐重华深知魔宫底细,已然留不得,与其和这种人结盟,还不如另选一个可靠些的――而此刻他提出休战,或许也只是因为需要时间来重振大光明宫。”霍展白支撑着自己的额头,喃喃道,“你看着吧,等他控制了回鹘那边的形势,再度培养起一批精英杀手,就会卷土重来和中原武林开战了。”!
“走吧。”没有半句客套,他淡然转身,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。。
旋那么快就好了?妙风有些惊讶,却看到薛紫夜陡然竖起手掌,平平在教王的背心一拍!。
“老鸨认得那是半年前柳花魁送给霍家七公子的,吓了一跳,连忙迎上来:“七公子!原来是你?怎生弄成这副模样?可好久没来了……快快快,来后面雅座休息。”!
那么多年来,他一直是平静而安宁的,从未动摇过片刻。!
每次下雪的时候,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。八年来,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,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。
““若不能杀妙风,则务必取来那个女医者的首级。”!
他忽然一个踉跄,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。
““妙风……”教王喘息着,眼神灰暗,喃喃道,“你,怎么还不回来!”。
他倒过剑锋,小心翼翼地将粉末抹上了沥血剑。。
他在等待另一个风起云涌时代的到来,等待着中原和西域正邪两位高手的再度巅峰对决的时刻。在那个时候,他必然如那个女医者一样,竭尽全力、不退半步。!
“教王已出关?”瞳猛然一震,眼神转为深碧色,“他发现了?!”。
““……”薛紫夜眼神凝聚起来,负手在窗下疾走了几步,“霜红呢?”。
谁?有谁在后面?!霍展白的酒登时醒了大半,一惊回首,手下意识地搭上了剑柄,眼角却瞥见了一袭垂落到地上的黑色斗篷。斗篷里的人有着一双冰蓝色的璀璨眼睛。不知道在一旁听了多久,此刻只是静静地从树林里飘落,走到了亭中。。
“雅弥说完了大光明宫里发生的一切,就开始长久沉默。霍展白没有说话,拍开了那一瓮藏酒,坐在水边的亭子里自斟自饮,直至酩酊。!
“没事了,”他笑着,低下头,“我不是没有死吗?不要难过。”。
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,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:“不说这些。喝酒!”。
“薛紫夜被扼住了咽喉,手一滑,银针刺破了手指,然而却连叫都无法叫出声来了。。
霍展白铮铮望着这个同僚和情敌:这些年,他千百次地揣测当初秋水为何忽然下嫁汝南徐家,以为她遭到胁迫,或者是变了心——却独独未想到那个理由竟然只是如此的简单。……
第二日醒来,已然是在暖阁内。
那一瞬间的刺痛是如此剧烈,远远超过了他所能承受。心中如沸,却无可倾吐。霍展白疯狂地出剑,将所遇到的一切劈碎。墨魂剑下碎玉如雪,散落一地。然而,十几招过,半空里再度劈落的剑却被一股和煦的力量挡住了。
“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”。
“消息可靠?”他沉着地追问,核实这个事关重大的情报。。
“原来是这样……原来是这样!是真的。药师谷里小夜提及的那些往事,看到的那双清澈眼睛和冰下的死去少年,原来都是真的!她就是小夜……她没有骗他。。
“南宫老阁主前去药师谷就医的时候,新任盟主尽管事务繁忙,到底还是陪了去。。
是的,是的……想起来了!全想起来了!!
“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个人抱着一具尸体在雪原里狂奔的模样——……”
“她轻轻移动手指,妙风没有出声,肩背肌肉却止不住地颤动。。
——她的笑容在眼前反复浮现,只会加快他崩溃的速度。。
简短的对话后,两人又是沉默。!
“是,小姐!”绿儿欢喜地答应着,完全没看到霜红在一边皱眉头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