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了,事情差不多都了结了。”瞳抬头看着霍展白,唇角露出冷笑,“你们以为安排了内应,趁着教中大乱,五明子全灭,我又中毒下狱,此次便是手到擒来?”
一时间,他脑海里一片空白,站在那里无法移动。
——八骏全灭,这不啻是震动天下武林的消息!。
“不是那个刀伤。”薛紫夜在一堆的药丸药材里拨拉着,终于找到了一个长颈的羊脂玉瓶子,“是治冰蚕寒毒的——”她拔开瓶塞,倒了一颗红色的珠子在掌心,托到妙风面前,“这枚‘炽天’乃是我三年前所炼,解冰蚕之毒最是管用。”。
“妙水?那个女人,最终还是背叛了他们吗?!”
那个女子无声地点头,走过来。。
“不用了。”妙风笑着摇头,推开了她的手,安然道,“冰蚕之毒是慈父给予我的烙印,乃是我的荣幸,如何能舍去?”!
“已经快三更了。”听到门响,妙水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,“你逗留得太久了,医生。”
“呵……”瞳握着酒杯,醉薰薰地笑了,“是啊,看看前一任教王就知道了。不过……”他忽然斜了霍展白,那一瞬妖瞳里闪过冷酷的光,“你也好不了多少。中原人奸诈,心机更多更深――你看看妙空那家伙就知道了。”
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,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:“不说这些。喝酒!”。
猛烈的风雪几乎让他麻木。。
“如此之大,仿佛一群蝶无声无息地从冷灰色的云层间降落,穿过茫茫的冷杉林,铺天盖地而来。只是一转眼,荒凉的原野已经是苍白一片。!
在六剑于山庄门口齐齐翻身下马时,长久紧闭的门忽然打开,所有下人都惊讶地看到霍七公子正站在门后——他穿着一件如雪的白衣,紧握着手里纯黑色的墨魂剑,脸上尚有连日纵酒后的疲惫,但眼神却已然恢复了平日的清醒冷锐。。
旋他说得很慢,说一句,便在尸体上擦一回剑,直到沥血剑光芒如新。。
“妙水一惊,凝望了她一眼,眼里不知是什么样的表情。!
一把长刀从雪下急速刺出,瞬间洞穿了她所乘坐的奔马,直透马鞍而出!!
妙风不明白她的意思,只是微笑。
““刷!”忽然间,沥血剑却重新指在了他的心口上!!
他颓然放下了剑,茫然看着雪地上狼藉的尸体。这些人,其实都是他的同类。。
““出了大事。”教徒低下头去,用几乎是恐惧的声音低低道,“日圣女……和瞳公子叛变!”。
“病人只得一个。”妙风微笑躬身,脸上似是戴着一个无形的面具,“但在下生怕谷主不肯答应救治,或是被别人得了,妨碍到谷主替在下看诊,所以干脆多收了几枚——反正也是顺手。”。
就算是世外的医者,也不能逃脱江湖的纷争啊。!
“是。”霍展白恭恭敬敬地低头,“有劳廖前辈了。”。
““不是那个刀伤。”薛紫夜在一堆的药丸药材里拨拉着,终于找到了一个长颈的羊脂玉瓶子,“是治冰蚕寒毒的——”她拔开瓶塞,倒了一颗红色的珠子在掌心,托到妙风面前,“这枚‘炽天’乃是我三年前所炼,解冰蚕之毒最是管用。”。
“当然不是!唉……”百口莫辩,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,“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——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。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。”。
“青染师傅……青染师傅……为何当年你这样地急着从谷中离去,把才十八岁的我就这样推上了谷主的位置?你只留给我这么一支紫玉簪,可我实在还有很多没学到啊……!
然而,这些问题,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。。
是谁……是谁将他毁了?是谁将他毁了!。
“还没睡醒的人来不及应变,就这样四脚朝天地狼狈落地,一下子痛醒了过来。。
“都处理完了……”妙空望向了东南方,喃喃道,“他们怎么还不来呢?”……
世人都知道他痴狂成性,十几年来对秋水音一往情深,虽伊人别嫁却始终无怨无悔。然而,有谁知道他半途里却早已疲惫,暗自转移了心思。时光水一样地退去了少年时的痴狂,他依然尽心尽力照料着昔日的恋人,却已不再怀有昔时的狂热爱恋。
这个八年前就离开中原武林的人,甚至还不知道自己有一个无法见到的早夭的儿子吧?
薛紫夜抱着他的头颅,轻柔而小心地舔舐着他眼里的毒。他只觉她的气息吹拂在脸上,清凉柔和的触觉不断传来,颅脑中的剧痛也在一分分减轻。。
“追!”徐重华一声低叱,带头飞掠了出去,几个起落消失。。
“一路向南,飞向那座水云疏柳的城市。。
““快走啊!”薛紫夜惊呼起来,用尽全力推着妙水姐弟。。
她睁开眼睛,映入眼帘的,却是蓝色的长发和白色的雪。!
“那里,她曾经与他并肩血战,在寒冷的大雪里相互取暖。……”
“紫夜,我将不日北归,请在梅树下温酒相候。。
“明年,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。”瞳再大醉之后,说出了那样一句话。。
那些幻象不停地浮现,却无法动摇他的心。他自己,本来就是一个以制造幻象来控制别人的人,又怎么会相信任何人加诸他身上的幻象呢?如今的他,已然什么都不相信了。!
“开始吧。”教王沉沉道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