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不起。”他没有辩解半句，只是吐出三个字。

    “这是金杖的伤！”她蓦然认了出来，“是教王那个混账打了你？”

    这样一刀格毙奔马的出手，应该是修罗场里八骏中的追电！。

    “秋水。”他喃喃叹息。她温柔地对着他笑。。

    ““瞳，我帮你把修罗场的人集合起来，也把那些人引过来了——”鼎剑阁七剑即将追随而来，在这短短的空当里，妙空重新戴上了青铜面具，唇角露出转瞬即逝的冷酷笑意，轻声道，“接下来，就看你的了。”！”

    妙风面上虽然依旧有微笑，但眼里也露出了忧虑之色。。

    “妙水使这几天一直在大光明殿陪伴教王。”妙水的贴身随从看到了风尘仆仆赶回的瞳，有些惧怕，低头道，“已经很久没回来休息了。”！

    故国的筚篥声又在记忆里响起来了，幽然神秘，回荡在荒凉的流亡路上。回鹘人入侵了家园，父王带着族人连夜西奔，想迁徙往罗普重建家园。幼小的自己躲在马背上，将脸伏在姐姐的怀里，听着她用筚篥沿路吹响《折柳》，在流亡的途中追忆故园。

    一颗血色的珠子，放入了他的掌心，带着某种逼人而来的灵气，几乎让飞雪都凝结。

    “不！”瞳霍然一惊，下意识地想往后避开，然而身体已然被提前封住，甚至连声音都无法发出——那一瞬，他明白过来她在做什么，几乎要脱口大喊。。

    梅花如雪而落，梅树下，那个人对着她笑着举起手，比了一个猜拳的手势。。

    ““不要去！”瞳失声厉呼——这一去，便是生离死别了！！

    “姐姐，我是来请你原谅的，”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，喃喃低语，“一个月之后，‘血河’计划启动，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！”。

    旋恐惧什么呢？那个命令，分明是自己亲口下达的。。

    ““这是临别赠言吗？”霍展白大笑转身，“我们都愚蠢。”！

    她没有回答，只是抬起手封住了他腹间断裂的血脉。！

    然而，走不了三丈，他的眼神忽然凝聚了——

    “他默然抱剑，微一俯身算是回答。！

    ——然而，即使是她及时地遇到了他们两人，即使当时小夜还有一口气，她……真的会义无返顾地用这个一命换一命的方法，去挽救爱徒的性命吗？。

    ““绿儿，小橙，蓝蓝，”她站起身，招呼那些被吓呆了的侍女们过来，“抬他入谷。”。

    地面一动，五个影子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，将他们两人围在了中心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也望着妙风，沉吟不决。！

    奔得太急，枯竭的身体再也无法支撑，在三步后颓然向前倒下。。

    ““啪！”他忽然坐起，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，定定看着她，眼里隐约涌动着杀气。这个时候忽然给他解血封？这个女人……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？。

    “我来。”妙风跳下车，伸出双臂接过，侧过头望了一眼路边的荒村——那是一个已然废弃多年的村落，久无人居住，大雪压垮了大部分的木屋。风呼啸而过，在空荡荡的村子里发出尖厉的声音。。

    “不过几个月不见，那个伶俐大方的丫头忽然间就沉默了许多，眼睛一直是微微红肿着的，仿佛这些天来哭了太多场。！

    那个丫头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，放下菜，立刻逃了出去。。

    “呵，谢谢。”她笑了起来，将头发用一支金簪松松挽了个髻，“是啊，一个青楼女子，最好的结局也无过于此了……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和别的姐妹不一样，说不定可以得个好一些的收梢。可是就算你觉得自己再与众不同，又能怎样呢？人强不过命。”。

    “就算她肯相信，可事到如今，也绝不可能放过自己了。她费了那么多年心血才夺来的一切，又怎能因为一时的心软而落空？所以，宁可还是不信吧……这样，对彼此，都好。。

    “你好好养伤，”擦去了嘴角渗出的一行血，薛紫夜松开了手，低语，“不要再担心教王。”……

    霍展白忽然惊住，手里的梅花掉落在地。

    “绿儿不敢忘。”那个丫头眼光在地上瞟来瞟去，唇角含笑，“可是……可是这个人长得好俊啊！”

    “啊？”正骂得起劲的他忽然愣了一下，“什么？”。

    这个号称极乐天国的绝顶乐园里，充溢着浓浓的血腥味。落回玉座上的仙风道骨的教王，肩膀和右肋上已然见了血，正剧烈地喘息，看着一地的残骸。。

    ““那你又为什么做瞳的狗。”妙风根本无动于衷，“彼此都无须明白。”。

    “雅弥点了点头，微笑道：“这世上的事，谁能想得到呢？”。

    一路向南，飞向那座水云疏柳的城市。！

    ““真是经不起考验啊，”教王拨弄着那个头颅，忽然转过眼来看他，“是不是，瞳？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七公子，七公子！”老鸨急了，一路追着，“柳姑娘她今日……”。

    薛紫夜惊住：那样骄傲的人，终于在眼前崩溃。。

    廖青染叹息：“紫夜她只是心太软——她本该一早就告诉你：沫儿得的是绝症。”！

    大雪里有白鸟逆风而上，脚上系着的一方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扬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