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,在极痛之后,同样也是极度的死寂。
“咔嚓”一声,有骨骼碎裂的清晰声响,妙风踉跄了一步,大口的血从嘴里吐出。
所以,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。。
一路上,风渐渐温暖起来,雪落到半空便已悄然融化。。
“他拉着小橙跃出门外,一步步向着湖中走去,脚下踩着坚冰。!”
醉笑陪君三万场,猛悟今夕何夕。。
一切灰飞烟灭。!
在那个黑暗的雪原上,他猝不及防地得到了毕生未有的东西,转瞬却又永远地失去。就如闪电划过亘古的黑夜,虽只短短一瞬,却让他第一次睁开眼看见了全新的天与地。
瞳眼神渐渐凝聚:“你为什么不看我?”
“等回来再一起喝酒!”当初离开时,他对她挥手,大笑。“一定赢你!”。
十二绝杀。
“丧子之痛渐渐平复,她的癫狂症也已然痊愈,然而眼里的光却在一点点地黯淡下去。!
“咯咯……看哪,连瞳都受不住呢。”妙水的声音在身侧柔媚地响起,笑意盈盈,“教王,七星海棠真是名不虚传。”。
旋“咕咕。”一只白鸟从风里落下,脚上系着手巾,筋疲力尽地落到了窗台上,发出急切的鸣叫,却始终不见主人出来。它从极远的北方带回了重要的信息,然而它的主人,却已经不在此处。。
“霍展白隐隐记起,多年前和南疆拜月教一次交锋中,卫风行曾受了重伤,离开中原求医,一年后才回来。想来他们两个,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吧——然后那个女子辞去了药师谷谷主的身份,隐姓埋名来到中原;而那个正当英年的卫五公子也旋即从武林里隐退,过起了双宿双飞的神仙日子。!
“明介,我不会让你死。”薛紫夜深深吸了口气,微笑了起来,眼神明亮而坚定,从怀里拿出一只玉瓶,“我不会让你像雪怀、像全村人一样,在我面前眼睁睁地死去。”!
难道,这就是传说中的“末世”?
“不同的是,这一次霍展白默默陪在她的身边,撑着伞为她挡住风雪。!
提到药师谷,霍展白眼里就忍不住有了笑意:“是,薛谷主医术绝顶,定能手到病除。”。
“妙风没有说话,仿佛也不知道怎么回答,脸色苍白,没有一丝笑容。。
那一夜的血与火重新浮现眼前。暗夜的雪纷乱卷来。他默默闭上了眼睛……。
顿了顿,他回答:“或许,因为瞳的背叛,修罗场已然被教王彻底清扫?”!
雪地上一把长刀瞬间升起,迎着奔马,只是一掠,便将疾驰的骏马居中齐齐剖开!马一声悲嘶,大片的血泼开来,洒落在雪地上,仿佛绽开了妖红的花。。
“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,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,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?”。
多年未有的苦痛在心底蔓延,将枯死已久的心狠狠撕裂,他终于可以不必压制,让那样的悲哀和愤怒将自己彻底湮没。。
““但凭谷主吩咐。”妙风躬身,足尖一点随即消失。!
狐裘上的雪已经慢慢融化了,那些冰冷的水一滴一滴地从白毫尖上落下,沾湿了沉睡苍白的脸。廖青染怔怔望着徒儿的脸,慢慢伸出手,擦去了她脸上沾染的雪水——那样的冰冷,那样的安静,宛如多年前她把那个孩子从冰河里抱起之时。。
妙风默默看了她一眼,没有再说话,只是将双手按向地面。。
“在天山剑派首徒、八剑之一的霍展白接替南宫言其成为鼎剑阁阁主后,中原武林进入了难得的安宁时期――昆仑的大光明宫在内乱后近乎销声匿迹,修罗场的杀手也不再纵横于西域,甚至,连南方的拜月教也在天籁教主逝世后偃旗息鼓,不再对南方武盟咄咄逼人。。
他想说什么,她却忽然竖起了手指:“嘘……你看。”……
他忽然一个踉跄,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
“叮!”风里忽然传来一声金铁交击之声,飞翩那一剑到了中途忽然急转,堪堪格开一把掷过来的青钢剑。剑上附着强烈的内息,飞翩勉强接下,一连后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,只觉胸口血气翻涌。
神志恍惚之间,忽然听到外面雪里传来依稀的曲声——。
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: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?”。
““沫儿的病症,紫夜在信上细细说了,的确罕见。她此次竭尽心力,也只炼出一枚药,可以将沫儿的性命再延长三月。”廖青染微微颔首,叹息道,“霍七公子,请你不要怪罪徒儿——”。
“然而那一句话仿佛是看不见的闪电,在一瞬间击中了提剑的凶手!。
他微微侧头,望向雪后湛蓝的天空,叹了一口气。!
““好。”黑夜里,那双眼睛霍然睁开了,断然说了一个字。……”
“话音未落,一击重重落到他后脑上将他打晕。。
“六弟?”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冷笑起来,望着霍展白,“谁是你兄弟?”。
——本来只是为了给沫儿治病而去夺了龙血珠来,却不料惹来魔教如附骨之蛆一样的追杀,岂不是害了人家?!
“是。”霍展白恭恭敬敬地低头,“有劳廖前辈了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