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是经不起考验啊,”教王拨弄着那个头颅,忽然转过眼来看他,“是不是,瞳?”
“没事,让他进来吧。”然而房间里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,绿衣美人拉开了门,亭亭而立,“妈妈,你先下楼去招呼其他客人吧。”
他有些苦痛地抱住了头,感觉眉心隐隐作痛,一直痛到了脑髓深处。。
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,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
“——事情到了如今这种情况,也只有姑且答应了。!”
忽然间他心如死灰。。
他被吓得哭了,却还是不敢去拿那把刀。!
霍展白站在荒草蔓生的破旧院落里,有些诧异。
“是的。”廖青染手指点过桌面上的东西,“这几味药均为绝世奇葩,药性极烈,又各不相融,根本不可能相辅相成配成一方——紫夜当年抵不过你的苦苦哀求,怕你一时绝望,才故意开了这个‘不可能’的方子。”
千里之外,一羽雪白的鸟正飞过京师上空,在紫禁城的风雪里奋力拍打着双翅,一路向北。。
薛紫夜醒来的时候,已然是第二天黎明。。
““不必,”妙风还是微笑着,“护卫教王多年,已然习惯了。”!
她狂奔而去,却发现那是一条死路。。
旋室内药香馥郁,温暖和煦,薛紫夜的脸色却沉了下去。。
““霍七,你还真是重情义。”徐重华讽刺地笑,眼神复杂,“对秋水音如此,对兄弟也是如此——这样活着,不觉得累吗?”不等对方反驳,他举起了手里的剑,“手里没了剑,一身武艺也废了大半吧?今天,也是我报昔年之仇的时候了!”!
——是妙风?!
“刷!”忽然间,沥血剑却重新指在了他的心口上!
““这些东西都用不上——你们好好给我听宁姨的话,该干什么就干什么,”薛紫夜一手拎了一堆杂物从马车内出来,扔回给了绿儿,回顾妙风,声音忽然低了一低,“帮我把雪怀带出来吧。”!
是,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原来,这坛醇酒,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。。
“锦衣青年也是被他吓了一跳,急切间抓起银烛台挡在面前,长长吐了口气:“我听虫娘说你昨夜到了扬州,投宿在这里,今天就一早过来看看——老七你发什么疯啊!”。
趁着妙水发怔的一瞬间,她指尖微微一动,悄然拔出了妙风腰间封穴的金针。。
霍展白犹自目瞪口呆站在那里,望着房内。卫风行剥换婴儿尿布的手法娴熟已极,简直可与当年他的一手“玉树剑法”媲美。!
他抱着尸体转身,看到这个破败的村落,忽然间眼神深处有一道光亮了一下。。
“谁?有谁在后面?!霍展白的酒登时醒了大半,一惊回首,手下意识地搭上了剑柄,眼角却瞥见了一袭垂落到地上的黑色斗篷。斗篷里的人有着一双冰蓝色的璀璨眼睛。不知道在一旁听了多久,此刻只是静静地从树林里飘落,走到了亭中。。
他笑了起来,张了张口,仿佛想回答她。但是血从他咽喉里不断地涌出,将他的声音淹没。妙风凝望着失散多年的亲姐姐,始终未能说出话来,眼神渐渐涣散。。
““风!”老人不敢相信地望着在最后一刻违抗了他的下属,“连你……连你……”!
瞳的手缓缓松开,不做声地舒了一口气。。
“我将像薛谷主一样,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。”。
“——刚才他不过是用了乾坤大挪移,硬生生将百汇穴连着金针都挪开了一寸,好让这个女人相信自己是真的恢复了记忆。然而毕竟不能坚持太久,转开的穴道一刻钟后便复原了。。
伏在地上剧烈地喘息,声音却坚定无比,“何况他已然为此痛苦。”……
那里,雪上赫然留下了深深的脚印,脚印旁,滴滴鲜血触目惊心。
“什么?”他猛然惊醒,下意识地去抓秋水音的手,然而她却灵活地逃脱了。
妙风低下头,看了一眼睡去的女子,忽然间眉间掠过一丝不安。。
“咦……”屏风后的病人被惊醒了,懵懂地出来,看着那个埋首痛哭的男子,眼里充满了惊奇。她屏息静气地看了他片刻,仿佛看着一个哭泣的孩子,忽然间温柔地笑了起来,一反平时的暴躁,走上去伸出手,将那个哭泣的人揽入了怀里。。
“这样相处的每一刻都是极其珍贵的——。
“霍展白无法回答,因为连声音都被定住。。
他把魔宫教王的玉座留给瞳,瞳则帮他扫清所有其余七剑,登上鼎剑阁主的位置,而所有的同僚,特别是鼎剑阁的其余七剑,自然都是这条路上迟早要除去的绊脚石。如今机会难得,干脆趁机一举扫除!!
“妙水离开了玉座,提着滴血的剑走下台阶,一脚踩在妙风肩膀上,倒转长剑抵住他后心,冷笑:“妙风使,不是我赶尽杀绝——你是教王的心腹,我留你的命,便是绝了自己的后路!”……”
“霍展白望了望窗内沉睡的女子,有些担忧:“她呢?”。
老鸨离开,她掩上了房门,看着已然一头躺倒床上大睡的人,眼神慢慢变了。。
瞬间碾过了皑皑白雪,消失在谷口漫天的风雪里。!
“雪怀,姐姐……”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,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——他的瞳仁漆黑如夜,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,璀璨如钻石,竟令人不敢直视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