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的一句话已然是嘶喊，他面色苍白地冲过来，仿佛想一把扼住老人的咽喉。南宫老阁主一惊，闪电般点足后掠，同时将茶盏往前一掷，划出一道曲线，正中撞到了对方的曲池穴。

    ——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。檀香下的雪上，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，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。

    “不要去！”瞳失声厉呼——这一去，便是生离死别了！。

    柳非非是聪明的，明知不可得，所以坦然放开了手——而他自己呢？其实，在雪夜醒来的刹那，他其实已经放开了心里那一根曾以为永生不放的线吧？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长长舒了一口气，颓然落回了被褥中。！”

    只是睡了一觉，昨天夜里那一场对话仿佛就成了梦寐。。

    听到这个名字，妙风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一下，缓缓侧过头去。！

    “不许杀他！”看到教徒上来解开金索拖走昏迷的人，薛紫夜再一次尖叫起来。

    就这样生生纠缠一世。

    他抱着尸体转身，看到这个破败的村落，忽然间眼神深处有一道光亮了一下。。

    ——五明子里仅剩的妙空使，却居然勾结中原武林，把人马引入了大光明宫！。

    “在那一瞬间，妙风霍然转身！！

    在以后无数个雪落的夜里，他经常会梦见一模一样的场景，苍穹灰白，天地无情，那种刻骨铭心的绝望令他一次又一次从梦中惊醒，然后在半夜里披衣坐起，久久不寐。。

    旋血流满了剑锋，完全遮挡住了剑锋上的光。四周横七竖八倒着十多具灰獒的尸体，全是被一剑从顶心劈成两半，有些还在微微抽搐。。

    ““咦……”屏风后的病人被惊醒了，懵懂地出来，看着那个埋首痛哭的男子，眼里充满了惊奇。她屏息静气地看了他片刻，仿佛看着一个哭泣的孩子，忽然间温柔地笑了起来，一反平时的暴躁，走上去伸出手，将那个哭泣的人揽入了怀里。！

    那一战七剑里损失大半人手，各门派实力削弱，中原武林激烈的纷争也暂时缓和了下来。仿如激流冲过最崎岖艰险的一段，终于渐渐趋于平缓。！

    他无法忘记在一剑废去对方右手时徐重华看着他的眼神。

    “群獒争食，有刺骨的咀嚼声。！

    为了这个他不惜文身吞炭，不择手段——包括和瞳这样的杀手结盟。。

    “很多年了，他们相互眷恋和倚赖，在每一次孤独和痛苦的时候，总是想到对方身畔寻求温暖——这样的知己，其实也足可相伴一生吧？。

    他一眼看到了旁边的赤发大汉，认出是魔教五明子里的妙火，心下更是一个咯噔——一个瞳已然是难对付，何况还来了另一位！。

    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，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。！

    八年来，他一年一度的造访，渐渐成了一年里唯一让她有点期待的日子——虽然见面之后，大半还是相互斗气斗嘴和斗酒。。

    “雪鹞眼里露出担忧的表情，忽然间跳到了桌子上，叼起了一管毛笔，回头看着霜红。。

    然而徐重华眉梢一蹩，却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：“这些，日后再说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刷！”话音方落，绿儿已然化为一道白虹而出，怀剑直指雪下。！

    “抓住了，我就杀了你！”那双眼睛里，陡然翻起了疯狂的恨意，“杀了你！”。

    剑插入冰层，瞳颤抖的手握着剑柄，忽然间无力地垂落。。

    “反正那个瞳也已经中了七星海棠之毒，活不过一个月，暂时对她做一点让步又算什么？最多等杀了教王，再回过头来对付他们两个。。

    “明年，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。”瞳再大醉之后，说出了那样一句话。……

    ——这分明是蜀中唐门的绝密暗器，但自从唐缺死后便已然绝迹江湖，怎么会在这里？

    那一道伤口位于头颅左侧，深可见骨，血染红了一头长发。

    妙风颔首：“薛谷主尽管开口。”。

    然而，这些问题，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。。

    “他曾经是一个锦衣玉食的王族公子，却遭遇到了国破家亡的剧变。他遇到了教王，成了一柄没有感情的杀人利剑。然后，他又遇到了那个将他唤醒的人，重新获得了自我。。

    ““一次？”霍展白有些诧异。。

    他出嫁已然有十数载，韶华渐老。昔日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也已到了而立之年，成了中原武林的霸主，无数江湖儿女憧憬仰慕的对象。！

    ““雅弥！”她大吃一惊，“站住！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错，在西域能做到这个地步的，恐怕除了最近刚叛乱的瞳，也就只有五明子之中修为最高的妙风使了！那个人，号称教王的“护身符”，长年不下雪山，更少在中原露面，是以谁都不知道他的深浅。。

    刚才……刚才是幻觉吗？她、她居然听到了霍展白的声音！。

    那一剑从左手手腕上掠过，切出长长的伤口。！

    ——那个紫衣女子无声无息地靠在马车壁上，双目紧闭，脸颊毫无血色，竟然又一次昏了过去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