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谷主呢？”霍展白却没有移开剑，急问。

    “是不是大光明宫的人？”廖青染咬牙，拿出了霜红传信的那方手帕。

    瞳脱口低呼一声，来不及躲开，手猛然一阵剧痛。殷红的血顺着虎口流下来，迅速凝结成冰珠。。

    “谁？！”推开窗就看到了那一头奇异的蓝发，她微微吐出了一口气，然后就压抑不住地爆发起来，随手抓过靠枕砸了过去，“你发什么疯？一个病人，半夜三更跑到人家窗底下干吗？给我滚回去！”。

    “妙风看得她神色好转，便松开了扶着她的手，但另一只手却始终不离她背心灵台穴。！”

    青铜面具跌落在一旁，不瞑的双目圆睁着，终于再也没有了气息。。

    那些石头在谷口的风里，以肉眼难以辨认的速度滚动，地形不知不觉地在变化，错综复杂——传说中，药师谷的开山祖师原本是中原一位绝世高手，平生杀戮无数，暮年幡然悔悟，立志赎回早年所造的罪孽，于是单身远赴极北寒荒之地，在此谷中结庐而居，悬壶济世。！

    “咦，这是你主人寄给谷主的吗？”霜红揉着眼睛，总算是看清楚了，嘀咕着，“可她出谷去了呢，要很久才回来啊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朱果玉露丹，你应该也听说过吧。”薛紫夜将药丸送入他口中——那颗药一入口便化成了甘露，只觉得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。

    “什么？墨魂剑？！”他一下子清醒了，伸手摸去，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。霍展白变了脸色，用力摇了摇头，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。。

    “看得见影子了吗？”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，问。。

    “铜爵的断金斩？！！

    他的脸色忽然苍白——。

    旋然而一低头，便脱口惊呼了一声。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醒来的时候，发现自己在奔驰的马背上。！

    “蠢女人！”看一眼薛紫夜头上那个伤口，霍展白就忍不住骂一句。！

    周行之连一声惊呼都来不及发出，身体就从地上被飞速拉起，吊向了雪狱高高的顶上。他拼命挣扎，长剑松手落下，双手抓向咽喉里勒着的那条银索，喉里咯咯有声。

    “第二日，他们便按期离开了药师谷。！

    ——卫五，是的，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。。

    ““老五？！”。

    他说得很慢，说一句，便在尸体上擦一回剑，直到沥血剑光芒如新。。

    他下意识地抬起头，看到了一只雪白的鹞鹰，在空中盘旋，向着他靠过来，不停地鸣叫，悲哀而焦急。！

    恐惧什么呢？那个命令，分明是自己亲口下达的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迟疑了一下，最终决定说实话：“不大好，越发怕冷了。”。

    卫风行一惊：“是呀。”。

    “纤细苍白的手指颤巍巍地伸出，指向飘满了雪的天空，失去血色的唇微微开合，发出欢喜的叹息：“光。”！

    霍展白的眼睛忽然凝滞了——这是？。

    这种欲雪的天气，卫廖夫妻两人本该在古木兰院里燃起红泥小火炉，就着绿蚁新酒当窗小酌，猜拳行令的，可惜却生生被这个不识趣的人给打断了。。

    “简短的对话后，两人又是沉默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手指一紧，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，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，终于低声开口：“她……走得很安宁？”……

    在那一瞬间，妙风霍然转身！

    妙风依然只是微笑，仿佛戴着一个永恒的面具：“薛谷主无须担心。”

    “姐姐，我是来请你原谅的，”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，喃喃低语，“一个月之后，‘血河’计划启动，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！”。

    “她……她……”霍展白僵在那里，喃喃开口，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。。

    “她率先策马沿着草径离去，霍展白随即跳上马，回头望了望那个抱着孩子站在庭前目送的男子，忽然心里泛起了一种微微的失落——。

    ““什么！”薛紫夜霍然站起，失惊。。

    然而她却没有力气开口。！

    “宫里已然天翻地覆，而这个平日里就神出鬼没的五明子，此刻却竟然在这里置身事外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老人沉吟着，双手有些颤抖，点了几次火石还点不上。。

    瞳蹙了蹙眉头，却无法反驳。。

    “别给我绕弯子！”教王手臂忽然间暴长，一把攫住了薛紫夜的咽喉，手上青筋凸起，“说，到底能不能治好？治不好我要你陪葬！”！

    然而不等他的手移向腰畔剑柄，薛紫夜已然松开了教王的腕脉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