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,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?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,飘落雪的夜空下,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,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《葛生》吧?
“你们终于来了。”看到七剑从冰川上一跃而下,那个人从面具后吐出了一声叹息。虽然戴着面具,但也能听得出他声音里的如释重负:“我等了你们八年。”
“不好意思。”他尴尬地一笑,收剑入鞘,“我太紧张了。”。
霍展白手指握紧了酒杯,深深吸了一口气,“嗯”了一声,免得让自己流露出太大的震惊。。
“奇怪……这样的冰原上,怎么还会有雪鹞?他脑中微微一怔,忽然明白过来:这是人养的鹞鹰,既然他出现在雪原上,它的主人只怕也不远了!!”
妙风下意识地抬头,然而灰白色的天冷凝如铁,只有无数的雪花纷纷扬扬迎头而落,荒凉如死。。
“一定。”她却笑得有些没心没肺,仿佛是喝得高兴了,忽地翻身坐起,一拍桌子,“姓霍的,你刚才不是要套我的话吗?想知道什么啊?怎么样,我们来这个——”她伸出双手比了比划拳的姿势:“只要你赢了我,赢一次,我回答你一件事,如何?”!
她不解地望着他:“从小被饲冰蚕之毒,还心甘情愿为他送命?”
廖青染看着他,眼里满含叹息,却终于无言,只是引着南宫老阁主往夏之馆去了。
望着阖上的门,他忽然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。。
“出去吧。”她只是挥了挥手,“去药房,帮宁姨看着霍公子的药。”。
“薛紫夜站在牢狱门口望着妙水片刻,忽然摊开了手:“给我钥匙。”!
然而,魔宫为何要派出八骏对付妙风使?。
旋他一边说一边抬头,忽然吃了一惊:“小霍!你怎么了?”。
““梅树下?”他有些茫然地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,忽然想起来了——!
“如果我执意要杀她,你——”用金杖点着他的下颌,教王冷然道,“会怎样?”!
他重新把手放到了药枕上,声音带着可怕的压迫力:“那么,有劳薛谷主了。”
“霍展白看到剑尖从徐重华身体里透出,失惊,迅疾地倒退一步。!
妙风用一贯的宁静眼神注视着她,仿佛要把几十年后重逢的亲人模样刻在心里。。
““暴雨梨花针?”他的视线落到了她腰侧那个空了的机簧上,脱口低呼。。
“瞳公子和教王动手?”周围发出了低低的惊呼,然而声音里的感情却是各不相同。。
薛紫夜看着她走出去,心下一阵迟疑。!
天色微蓝的时候,她的脸色已然极差,他终于看不下去,想将她拉起。。
“而天山派首徒霍七公子的声望,在江湖中也同时达到了顶峰。。
所以,下手更不能容情。。
“最高峰上发生了猝然的地震,万年不化的冰层陡然裂开,整个山头四分五裂,雪暴笼罩了半座昆仑,而山顶那个秘密的奢华乐园,就在一瞬间覆灭。!
那个荒原雪夜过后,他便已然脱胎换骨。。
白日放歌须纵酒,青春做伴好还乡。。
“她想用金针封住他的穴道,然而手剧烈地颤抖,已然连拿针都无法做到。。
“抓紧我,”她紧紧地抓住了薛紫夜的肩,制止对方的反抗,声音冷定,“你听着:我一定要把你带过去!”……
“可是……你也没有把他带回来啊……”她醉了,喃喃,“你还不是杀了他。”
霍展白低下头去,用手撑着额头,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。
和所爱的人一起去那极北之地,在浮动的巨大冰川上看天空里不停变换的七色光……那是她少女时候的梦想。。
他心里一跳,视线跳过了那道墙——那棵古树下不远处,赫然有一座玲珑整洁的小楼,楼里正在升起冉冉炊烟。。
“看来……目下事情的进展速度已然超出了他原先的估计。希望中原鼎剑阁那边的人,动作也要快一些才好——否则,等教王重新稳住了局面,事情可就棘手多了。。
““好了,事情差不多都了结了。”瞳抬头看着霍展白,唇角露出冷笑,“你们以为安排了内应,趁着教中大乱,五明子全灭,我又中毒下狱,此次便是手到擒来?”。
每年江南冬季到来的时候,鼎剑阁的新阁主都会孤身来药王谷,并不为看病,只是去梅树下静静坐一坐,独饮几杯,然后离去。陪伴他来去的,除了那只通人性的雪鹞,杦只有药王谷的那个神秘的新谷主雅弥。!
““若不能击杀妙风,”他在黑暗里闭上了眼睛,冷冷吩咐,“则务必取来那个女医者的首级。”……”
“虽然酒醉中,霍展白却依然一惊:“圣火令?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!。
“反悔?”霍展白苦笑,“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,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?”。
他不能确信那一刻瞳是不是真的醉了,因为在将那个珍贵的信物推到面前时,那双脆弱的眼里又浮起了坚定冷酷的神色:那是深深的紫,危险而深不见底。!
也只有这样,方能保薛紫夜暂有一线生机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