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给我绕弯子!”教王手臂忽然间暴长,一把攫住了薛紫夜的咽喉,手上青筋凸起,“说,到底能不能治好?治不好我要你陪葬!”
风雪如刀,筋疲力尽的她恍恍惚惚地站起,忽然间眼前一黑。
“冒犯了。”妙风叹了口气,扯过猞猁裘将她裹在胸口,跃上马背,一手握着马缰继续疾驰,另一只手却回过来按在她后心灵台穴上,和煦的内息源源不断涌入,低声道:“如果能动,把双手按在我的璇玑穴上。”。
“这个嘛……”薛紫夜捏着酒杯仰起头,望了灰白色的天空一眼,忽地笑弯了腰,伸过手刮了刮他的脸,“因为你这张脸还算赏心悦目呀!谷里都是女人,多无聊啊!”。
“她沉迷于那些象征命运的涡流中,看得出神,没有觉察门口一个人已悄然出现。!”
他尚自说不出话,眼珠却下意识地随着她的手转了一下。。
霍展白和其余鼎剑阁同僚都是微微一惊。!
瞬间碾过了皑皑白雪,消失在谷口漫天的风雪里。
她说不出话来,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,手下意识地紧紧抓着,仿佛一松开眼前的人就会消失。
然而在这个下着雪的夜里,在终将完成多年心愿的时候,他却忽然改变了心意。。
“妙空!”他站住了脚,简短交代,“教中大乱,你赶快回去主持大局!”。
“谁都没有想到,这个人居然铤而走险,用出了玉石俱焚的招式。!
而流沙山那边,隐隐传来如雷的马蹄声——所有族人露出惊慌恐惧的表情。。
旋瞬间,黑暗里有四条银索从四面八方飞来,同时勒住了他的脖子,将他吊上了高空!。
““六弟?”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冷笑起来,望着霍展白,“谁是你兄弟?”!
“属下斗胆,请教王放她一条生路!”他俯身,额头叩上了坚硬的玉阶。!
顿了顿,他补充:“我是从修罗场里出来的——五百个人里,最后只有我和瞳留了下来。其余四百九十八个,都被杀了。”
“薛紫夜坐在轿中,身子微微一震,眼底掠过一丝光,手指绞紧。!
唯独白衣的霍展白站在璇玑位,手中墨魂剑指向地面,却是分毫不动。他只是死守在璇玑位,全身的感知都张开了,捕捉着对手的一举一动。每次妙风试图冲破剑阵时,纯黑的墨魂剑都及时地阻断了他的出路,分毫不差,几度将他截回。。
“解开血封?一瞬间,他眼睛亮如闪电。。
“嘎——嘎——”忽然间,半空传来鸟类的叫声。。
他脸上始终没有表情——自从失去了那一张微笑的面具后,这个人便成了一片空白。!
抱着幼子的女人望着门外来访的白衣男子,流露出诧异之色:“公子找谁?我家相公出去了。”。
““别把我和卫风行那个老男人比。”夏浅羽嗤之以鼻,“我还年轻英俊呢。”。
她知道谷主向来在钱财方面很是看重,如今金山堆在面前,不由得怦然心动,侧头过去看着谷主的反应。。
““没事,让他进来吧。”然而房间里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,绿衣美人拉开了门,亭亭而立,“妈妈,你先下楼去招呼其他客人吧。”!
薛紫夜默默伸出了手,将他紧紧环抱。。
八年了,而这一段疯狂炽热的岁月,也即将成为过去。的确,他也得为以后打算打算了,总不能一辈子这样下去……在这样想着的时候,心里忽然闪过了那个紫衣女子的影子。。
“果然不愧是修罗场里和瞳并称的高手!。
“妙水!”她对着那个坠落深渊的女子伸出手来,撕心裂肺地大呼,“妙水!”呼啸的风从她指缝掠过,却什么也无法抓住。……
里面有一条细细的蛇探出头来,吞吐着红色的信子。
“还不快拉下帘子!”门外有人低叱。
“她中了七星海棠的毒,已经死了两个时辰了。”女医者俯下身将那只垂落在外的手放回了毛裘里——那只苍白的手犹自温暖柔软,“你一定是一路上不断地给她输入真气,所以尸身尚温暖如生。其实……”。
他就这样站在大雪里,紧紧握着墨魂剑,任大雪落满了一身。一直到旁边的卫风行拍了拍他的肩膀,他才惊觉过来。翻身上马时,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妙风消失的方向。。
“她叹了口气,想不出霍展白知道自己骗了他八年时,会是怎样的表情。。
“然而徐重华眉梢一蹩,却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:“这些,日后再说。”。
在薛紫夜低头喃喃的时候,他的手抬了起来,无声无息地捏向她颈后的死穴。!
“她没有忍心再说下去。……”
“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,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。
可惜,这些蝴蝶却飞不过那一片冰的海洋。。
“你的内力恢复了?”霍展白接了一剑,随即发现了对方的变化,诧然。!
他在大雪中策马西归,渐渐远离那个曾经短暂动摇过他内心的山谷。在雪原上勒马四顾,心渐渐空明冷定。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,也在漫天的大雪里逐渐隐没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