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呀,难得天晴呢——终于可以去园子里走一走了。”
他们喝得非常尽性,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,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,关于武林,关于天下,关于武学见地――
睡去之前,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,喃喃道:“霍七,我不愿意和你为敌。”。
“你知道吗?药师谷的开山师祖,也曾是个杀人者。”。
““浅羽?”他一怔,剑锋停顿,讷讷道。!”
薛紫夜默默伸出了手,将他紧紧环抱。。
“是黑水边上的马贼……”他冷冷道,“那群该杀的强盗。”!
“已经快三更了。”听到门响,妙水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,“你逗留得太久了,医生。”
雅弥点了点头,微笑道:“这世上的事,谁能想得到呢?”
很多时候,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――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,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,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。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――。
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,成为佳话。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,更是个情种,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,指责她的无情冷漠。她却只是冷笑――。
“多年的同僚,他自然知道沐春风之术的厉害。而妙风之所以能修习这一心法,也是因为他有着极其简单纯净的心态,除了教王安危之外心无旁骛,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无懈可击的气势。!
“真是大好天气啊!”。
旋然而薛紫夜静静地站在当地,嘴角噙着一丝笑意,眼睁睁地看着那雷霆一击袭来,居然不闪不避——仿佛完成了这一击,她也已然可以从容赴死。。
““你的内力恢复了?”霍展白接了一剑,随即发现了对方的变化,诧然。!
认识了那么久,他们几乎成了彼此最熟悉的人。这个孤独的女子有着诸多的秘密,却一直绝口不提。但是毕竟有一些事情,瞒不过他这个老江湖的眼睛:比如说,他曾不止一次地看见过她伏在那个冰封的湖面上喃喃说话,而湖底下,封着一个早已死去多年的人。!
血流满了剑锋,完全遮挡住了剑锋上的光。四周横七竖八倒着十多具灰獒的尸体,全是被一剑从顶心劈成两半,有些还在微微抽搐。
““你认识瞳吗?”她听到自己不由自主地问出来,声音有些发抖。!
有人策马南下的时候,有人在往西方急奔。。
“薛紫夜刹那间便是一惊:那、那竟是教王?。
他按捺不住心头的狂怒:“你是说她骗了我?她……骗了我?!”。
他在六剑的簇拥下疾步走出山庄,翻身上马,直奔秣陵鼎剑阁而去。!
在他错身而过的刹那,薛紫夜隐约有一种怪异的感觉,却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。。
““这个……”她从袖中摸出了那颗龙血珠,却不知如何措辞,“其实,我一直想对你说:沫儿的那种病,我……”。
霍展白隐隐记起,多年前和南疆拜月教一次交锋中,卫风行曾受了重伤,离开中原求医,一年后才回来。想来他们两个,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吧——然后那个女子辞去了药师谷谷主的身份,隐姓埋名来到中原;而那个正当英年的卫五公子也旋即从武林里隐退,过起了双宿双飞的神仙日子。。
“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!
——难道,二十年前那一幕又要重演了吗?。
“嗯。”妙风微笑,“在遇到教王之前,我不被任何人需要。”。
“不想见她……不想再见她!或者,只是不想让她看见这样的自己——满身是血,手足被金索扣住,颈上还连着獒犬用的颈环,面色苍白,双目无神,和一个废人没有两样!。
她讷讷点头,忽然间有一种打破梦境的失落。……
不!作为前任药师谷主,她清楚地知道这个世间还有唯一的解毒方法。
那一瞬间的刺痛是如此剧烈,远远超过了他所能承受。心中如沸,却无可倾吐。霍展白疯狂地出剑,将所遇到的一切劈碎。墨魂剑下碎玉如雪,散落一地。然而,十几招过,半空里再度劈落的剑却被一股和煦的力量挡住了。
他的心,如今归于何处?。
“是。”霜红答应了一声,有些担心地退了出去。。
“可惜,你总是一直一直地睡在冰层下面,无论我怎么叫你都不答应。我学了那么多的医术,救活了那么多的人,却不能叫醒你。。
“是的,那是谎言。她的死,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。。
然后,他几乎每年都会来这里。一次,或者两次——每次来,都会请她出来相陪。!
“妙风微微笑了笑,摇头:“修罗场里,没有朋友。”……”
““六哥!”本来当先的周行之,一眼看到,失声冲入。。
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,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。而他,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,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,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。。
只是一刹那,他的剑就架上了她的咽喉,将她逼到了窗边。!
妙风看得她神色好转,便松开了扶着她的手,但另一只手却始终不离她背心灵台穴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