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究竟是谁？你的眼睛……你的眼睛……”他望着面具上深嵌着的两个洞，梦呓般地喃喃，“好像……好像在哪里看到过……”

    “咔啦——”厚实的冰层忽然间裂开，裂缝闪电般延展开来。冰河一瞬间碎裂了，冷而黑的河流张开了巨口，将那两个奔逃在冰上的少年男女吞噬！

    “对不起。”薛紫夜伏在地上抬头看他，眼里涌出了说不出的神情。仿佛再也无法支持，她颓然倒地，手松开，一根金针在妙风腰间的阳关穴上微微颤抖——那是她和妙水的约定！。

    然而奇怪的是，明力根本没有躲闪。。

    “他无力地低下了头，用冰冷的手支撑着火热的额头，感觉到胸口几乎窒息的痛楚。！”

    瞳触摸着手心沉重冰冷的东西，全身一震：这、这是……教王的圣火令？。

    “喀喀，好了好了，我没事，起码没有被人戳了十几个窟窿。”她袖着紫金手炉，躲在猞猁裘里笑着咳嗽，“难得出谷来一趟，看看雪景也好。”！

    “妙风已去往药师谷。”

    “是！”绿儿欢天喜地地上来牵马，对于送走这个讨债鬼很是开心。霜红却暗自叹了口气，知道这个家伙一走，就更少见谷主展露欢颜了。

    “十二年前的那一夜，我忘了顾上你……”仿佛那些话已经压在心底多年，薛紫夜长长出了一口气，将滚烫的额头放入掌心，“对不起……那个时候我和雪怀拼命逃，却忘了你还被关在那里……我、我对不起你。”。

    霍展白醒来的时候，日头已然上三竿。。

    ““死小子，居然还敢跑出来！”背后有人拎着大棒，一把将他提起。！

    薛紫夜低着头，调整着金针刺入的角度和深浅，一截雪白的纤细颈子露了出来。他看不见她的表情，只觉房内的气氛凝重到无法呼吸。。

    旋说到最后的时候，她顿了顿。不知为何，避开了提起秋水音的名字。。

    ““告辞。”霍展白解开了同伴的穴，持剑告退。！

    十二年前，十四岁的自己就这样和魔鬼缔结了约定，出卖了自己的人生！他终于无法承受，在黑暗里低下了头，双手微微发抖。！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瞳失声，感觉到神志在一瞬间溃散。

    “否则……沫儿的病，这个世上绝对是没人能治好了。！

    “老七？！”。

    “他既不想让她知道过去的一切，也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曾为保住她而忤逆了教王。他只求她能平安地离开，重新回到药师谷过平静的生活——她还能救回无数条生命，就如他还会葬送无数条一样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冷笑：还是凶相毕露了吗？魔教做事，原来也不过如此吧？。

    她的气息丝丝缕缕吹到了流血的肌肤上，昏迷的人渐渐醒转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低下头去，用手撑着额头，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二十多年的死寂生活，居然夺去了他流露感情的能力！。

    然而，不等他想好何时再招其前来一起修习合欢秘术，那股热流冲到了丹田却忽然引发了剧痛。鹤发童颜的老人陡然间拄着金杖弯腰咳嗽起来，再也维持不住方才一直假装的表象。。

    “妙风没有回答，只是自顾自地吹着。！

    “我自然知道，”雅弥摇了摇头，“我原本就来自那里。”。

    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，微笑道：“这种可能，是有的。”。

    “呼啸的狂风里，两人并骑沿着荒凉的驿道急奔，雪落满了金色的猞猁裘。。

    真像是做梦啊……那些闯入她生活的人，呼啸而来，又呼啸而去，结果什么都没有留下，就各奔各的前程去了。只留下她依旧在这个四季都不会更替的地方，茫然地等待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的将来。……

    “救了教王，只怕对不起当年惨死的摩迦全族吧？”

    谁能常伴汝？空尔一生执！

    那个男子笑了，眼睛在黑暗里如狼一样的雪亮。。

    “好，我带你出去。”那个声音微笑着，“但是，你要臣服于我，成为我的瞳，凌驾于武林之上，替我俯视这大千世界、芸芸众生。你，答应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那里，她曾经与他并肩血战，在寒冷的大雪里相互取暖。。

    ““哎呀！”周围的旅客发出了一声惊呼，齐齐退开了一步。。

    雪鹞嘀嘀咕咕地飞落在桌上，和他喝着同一个杯子里的酒。这只鸟儿似乎喝得比他还凶，很快就开始站不稳，扑扇着翅膀一头栽倒在桌面上。！

    “――昨夜那番对话，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是的，那个人选择了回到昆仑大光明宫，选择了继续做修罗场里的瞳，继续在江湖的腥风血雨中搏杀，而没有选择留在这个与世隔绝的雪谷中，尝试着去相信自己的过去。。

    “都什么时候了！”薛紫夜微怒，不客气地叱喝。。

    她俯下身，看清楚了他的样子：原来也是和明介差不多的年纪，有一头奇异的蓝色长发，面貌文雅清秀，眼神明亮。但不同的是，也许因为修习那种和煦心法的缘故，他没有明介那种孤独尖锐，反而从内而外地透出暖意来，完全感觉不到丝毫的妖邪意味。！

    对一般人来说，龙血珠毫无用处，然而对修习术法的人来说，这却是至高无上的法器。《博古志》上记载，若将此珠纳于口中吞吐呼吸，辅以术法修行，便能窥得天道；但若见血，其毒又可屠尽神鬼魔三道，可谓万年难求。。